李思恭翻看着案牍上的文书,脑海中想着各方的利害,以及苍生的祸福。
长子李昼侍奉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爹,您让二弟离开,是否太过残忍了?”
李思恭闻言抬头看他,语气淡然:“为父留你在旁,不见得对你就是不残忍了。”
李昼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我是李相之子,本来就要承担更多。”
又是三年过去。
李相谋划好了北伐狼庭的大事,这些年国库积累下了钱帛,足以支持旷日持久的大战。
他亲自北上督战,正如当年镇压南蛮一样。
这是拜相以来,李思恭第一次离京,犹如定海神针抽离了东海,一切被他镇压着的妖魔鬼怪再度冒头。
甚至,龙椅上的天顺帝,也在其列。
北伐持续了一年半,即将迫近狼庭了。
李思恭亲自踩在狼庭的领土上,身旁还跟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小将。
他饶有兴趣:“本相听说,你一人率八百骑,破了狼庭五千兵?”
“这都是相爷的功劳。”小将并不居功。
“你叫什么名字?”
“朱平安。”
李思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耳熟。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凡能让他觉得似曾相识的,从来都没有庸碌之辈。
想到这,李思恭勉励道:“本相期待你封侯的那一日,我已为你想好了封号。”
朱平安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被名满天下的李相给予厚望,面露期待:“不知末将可否知晓。”
“冠军侯,勇冠三军。”
李思恭说罢,转身离去。
这一次的北伐至此已经到了尾声。
再要打下去,以他们大元如今的兵马数量,即便打下来了也守不住,浪费力气。
于是,李相当着一众北伐将士的面,宣布了将会有二次北伐的消息。
他再回京师,立刻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李思恭像是心中有所感应,选择了默不作声。
天顺帝亲自为他设宴,并且直言要给他封王,却被李思恭给拒绝了。
接下来,朝野内外仍然奉行了“休养生息”的国策。
李思恭主持政事,李家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树大招风,其中不可避免出现了一些害虫。
他严惩其人,但是有关李相图谋不轨的传闻,还是传遍了京师。
直到有一夜醒来。
全副武装的士卒推开了大门,将还穿着寝衣的李思恭及其夫人堵在床上。
“陛下有令,还请李相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