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白止打破了这一片诡异的寂静,“我与你父君算同一辈人,现在僭越地称你一声侄女不知可否?”
银月笑笑:“伯父客气,我父君本也不是在意这些虚名之人,否则他就不会隐退了。”
墨渊与折颜相视一眼,满目无奈,是啊,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口口声声要扬名立万、名扬天下,还说要打败墨渊成为新一代的战神。但是在达成所愿之后,他销声匿迹,丝毫没有享受这一切名誉带来的福祉,谁也不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东华,已经懒懒倚在靠椅上,看似悠然喝酒,但眉宇是皱着的。
“那……”白止思忖了一下措辞,终于道,“大帝与帝后如今……”
银月笑眯眯的:“我父君挺好的,喝喝酒钓钓鱼撸撸猫,养老生活,天天嫌我聒噪,所以赶我出来自生自灭。而我母后……已经仙逝了。”
场面一静。
东华握杯子的手一顿,而墨渊与折颜也是面色一沉。
白止宽慰道:“抱歉,请节哀。”
银月道:“无妨,我母后已经仙逝两万多年了,死者已矣,生者总得向前看对吧。”
“你母后……”折颜终于忍不住,“如何过世?凭你父君的本事,天下应没有治不了的伤病才是。”
银月正色道:“寿元耗尽。我母后本是一个寻常的花妖,根基普通,活了这数万年,也是我父君竭力帮她修炼维持的。而且母后也不是执着于永生不死之人,她觉得消亡也是天地法则,逆天而行,并不是好事,所以,我长大后,父君与她也就坦然接受了她的离去。”
墨渊黯然神伤,他说要找一个如花美眷,生一个女儿,看来,他都已经达成了。而他们三个,却是心里住着一个到不了的彼岸,固步自封,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东华忽然开口了:“你父君这秘密……守得可真好。连一个让我们送新婚贺礼或是你出生礼的机会都不给。”
他口吻淡淡的,看似闲散,然看向银月的视线却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锋芒。
旁人若是被东华帝君这么一看,骨子里都冻住了,但是银月转过脸看他,眼神却是一无所知的天真。
东华却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宛如是银弦看着他。
他以前也是如此,看似懵懂,实则心如明镜,却顾忌彼此的颜面,从来不挑破那一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