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想起了幼时岁月,原氏情绪平缓许多,语速也慢下来。
“安国公夫人,您要是犹豫了,大可不说。”盛苑这般善解人意的态度,让原氏打了个冷颤。
“卢次辅有个孙子和我岁数相当,自卢家倒了,他们这些子嗣都发配到了极寒之地。”
原氏说:“虽说先皇只让卢次辅自裁,饶了卢家人的性命,可发配路上多艰险,据说到达极寒之地后,他们家十几房儿孙,最后只剩两三房,再后来,说是卢家人不适应当地气候,竟然全都没了。”
“这次你见到卢家人了?”盛苑受不了她啰啰嗦嗦,干脆直接提问。
“卢家、卢家的嫡次孙,就是这次寻到安国公府攀交情的大船队的掌事!”原氏终于一口气说完了。
“卢家的嫡次孙?他和你表明身份了?”
“他怎么敢!”原氏连忙摆摆手说,“不过他不提,我照样认得!”
“原夫人太自信了吧?你们少说也得近二十载未见了吧?”
“那个郎君面色出众气质斐然,是极好认的,更重要的是他耳垂儿、下颌、指尖各有一颗胭脂痣!”
“夫人眼力可真好!”这些细节竟然都能发现!
要知道,这些特征肯定是不明显的,因为明显的特征,卢家人离开发配之地之后定然要消除的。
“……”原氏犹豫片刻,生怕盛苑不信,脸色再度浮现挣扎之色,片刻后,小声说,“我家和他家曾有口头婚约,所以彼此见过几面,只不过后来因着卢家倒台,就都作罢了!”
又一个婚约作罢的?!
盛苑忍不住看了看原氏表情,问出个刚刚就好奇的问题:“既然令尊和卢次辅以师徒相称,卢次辅倒台后,没有影响令尊吗?”
提起这话题,原氏就不为难了:“家父不善谋略,只善读书,故而卢次辅因为爱才,所以只和家父谈说诗画……卢次辅倒台时,和大部分学生撇清了关系,加之先皇无意连坐,所以家父这才逃了过去。”
原氏说到这儿,脸上的坚毅愈发明显:“盛大人,我敢肯定卢家人此番进京目的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