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是忠言,可听到延平帝耳里,却是极为逆耳,若不是盛蒽说到此时已然落泪,他只怕就勃然而怒了。
“陛下自荣登大宝以来,一直饱受药苦,一路走来其艰其难,非一句‘饱尝艰辛苦楚’所能体现,臣妾纵使常伴左右,亦不能体会五六。可陛下能为了臣妾和罴娃吃尽苦头,为何不能再忍耐着配合御医好好调理?为何非要重方士,用您自己去赌这些丹药无害呢?”
“朕……”延平帝看着泪汪汪的盛蒽,只觉嘴畔苦涩之极。
之前怕她担忧,他令御医不可透露实情,若不是走投无路,他怎么可能剑走偏锋冒险至此呢?
有心跟盛蒽袒露实情,可延平帝觉着自从服丹药以来,就连御医都说他身体大好,现在再说那些,也不过是叫她担忧。
可要是不说吧,瞧着盛蒽的态度,只怕是要叫他把那些方士都哄出宫去。
延平帝尚纠结于说与不说,盛蒽却已提及那群方士:“臣妾非强人所难,只怕他们急功近利,激陛下之潜力,贷用未来之精气;若是陛下坚持信任他们,不若叫他们当着臣妾和陛下的面,用单纯的药材炼就这些奇异丹药,待有所成后,叫御医们看过,若当真无害,臣妾也不再反对就是。”
延平帝闻言面容稍缓,饶是清楚此举只是妻子以退为进,他还是认同了。
不过,受召唤而来的方士们闻言,面面相觑之余,不由有些为难:“皇上,娘娘,非吾等不想,实在难为也!”
“哼!”盛蒽冷笑一声,看向延平帝。
延平帝没想到这群在他面前言之凿凿的方士,这会儿却不堪用了,不由面容涨红。
他都不敢直视妻子的目光了。
“非是吾等不肯外露传承,实乃一次丹成,须得双九之功,一季一得也。”
“端是此理也!这,炼丹环境极度苛刻,温度、风力、人气、光线、湿度等因素,皆有影响,想要成就丹纹,其过程之艰,实难为世人所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