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中的户籍登记完毕后,开始登记各村寨。
翁胖子带着一群书吏官员最先来到……嗯……这里叫什么村来着?
以前各村各寨的名字都是随便取的,大家也不当回事,一个村有好几个名字。
反正无论哪个名字,大家都明白说的是这里。
但现在要上户籍,就不一样了。
一个村寨只能有一个名字。
于是,村里人凑成一团,琢磨哪个名字好听。
“咱这里是烧窑的,别人都说咱这儿是窑村、窑寨。还有人说,咱们既然叫姚村,怎么不姓姚。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
“咱这里卖砖卖瓦,还有人说咱们是砖瓦村,瓦窑村。咱还养鱼呐,怎么不说咱是渔村?”
“主要是隔壁有好几个打渔的村,咱没人家专业。”
“村长,咱也卖缸啊,有人说咱是缸村,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
翁胖子听他们讨论来讨论去,大半天了,一个能说服大多数人的名字也没讨论出来,于是一拍几案。
“这有何难!就叫瓦缸寨吧!”
村民齐齐一震,反正也没什么合适的名字,就按这个大官说的。
“哎呀,多谢这位老爷赐名。”
“这名字真是太好了!”
“顺耳!顺耳!”
随即,瓦缸寨户籍登记开始。
翁胖子拿着完粮纳税记录,看着面前这老老少少十几口子。
“你们去年丁税只有六口人,徭役也出了一个,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哎呀,这位官老爷不知道,这几个都是去年刚出生的,长得有点急。这几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女儿,刚刚好不容易找回来。这几个……”
“行了行了,甭说了!”翁胖子指着一个小男孩说道:“你几岁了?”
“俺四岁了!”
翁胖子转向户主,“你去年刚出生的儿子,今年都四岁了?在娘胎里待了三年,也不算多么着急啊。”
户主飞起一脚踢在男孩屁股上,“我叫你瞎说,我叫你瞎说。”
翁胖子又转向另一个十多岁的男子,“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什么?”
“俺是俺舅失散多年的儿子!亲滴很!”
翁胖子小眼聚光,慧眼如炬,这些狡猾的小老百姓哪能瞒得过他,接二连三的被踢出队伍。
登记处立刻上演了一场场父恨子不成器,子怨父不是刚的伦理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