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赶到山坡前时,发现雪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死人,胸膛插着一把镔铁长刀的死人。图铁南用夜明石照亮那个死人的脸之后,惊叫起来:“大司马!这个人是颜昔中和呀!”
三个人的心瞬间都沉了下去,难怪颜昔中和派来接头的人迟迟不到,果然出事了!
程无路低头看向雪地,惊讶道:“雪地上有字!”
种士良和图铁南都低头望向颜昔中和身旁的地面,果然见雪地上有用鲜血草草写成的字迹,虽然有些七扭八歪,但是好在能看懂。
图铁南举着夜明石替种士良照亮,种士良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字一句把那些血字读完。
原来颜昔中和与赫里图一场大战,重伤逃走,原想着逃到骆驼谷,去寻找图铁南,就算死也要给图铁南报信,无奈逃到此处时,已经伤重撑不下去了。
在临死前,颜昔中和挣扎着用鲜血在雪上写了一封简短的遗书,至于天会不会下雪盖住这封写在雪地上的遗书,至于图里南能不能看到这封遗书,就只能看天意了。
天幸,这里没有下雪,种士良和图铁南赶到了这里,也看到了这封遗书。不能不说,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看完遗书之后,图铁南久久说不出话。颜昔中和把族中发生的变故说得很清楚,由于族中出了两个叛徒出卖,现在阿土井已经知道颜昔中和与图铁南会面的事情,也知道图铁南和颜昔中和有过约定,由颜昔中和派人带路,迎接图铁南的人马进入兴迦山谷。
程无路叹息道:“可惜了这条汉子!离骆驼山谷还有四十多里路时,他死在了此处!临死前还不忘托付图大人,照顾他的孤儿弱女!”
种士良闭上眼睛,半晌后沉声道:“颜昔中和有功,追赠颜昔中和为从五品归德郎将!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可世袭此职,氐金的大头人也由他儿子来做!如果他儿子没了,女儿还活着,那么就由他女儿出任此职,不受女子不得为官的限制!如果他儿子和女儿都没有了,就看看他本族有没有子侄,有的话,就把他子侄辈过继给他,袭任此职!”
图铁南拱手,大声应道:“是!大司马英明!”
种士良回过头,睁开一双丹凤眼,望向兴迦山谷方向,冷冷道:“阿土井,我种士良来找你了,你命该绝!”
种士良又望向图铁南,淡淡道:“此人死于国事,不能让他的遗体在这荒郊野岭喂鹰喂狼。图参军,你留下几个人,把颜昔中和的遗体带去骆驼谷,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他安葬了吧!”
图铁南躬身道:“是!卑职马上就去安排!只是……”
种士良冷笑一声,“原计划不变,咱们还是去兴迦山谷,顺带着给颜昔中和报仇!他阿土井绝对想不到,我种士良敢深入虎穴来找他算账!”
……
少头人阿合黑梅开二度,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靠在枕边,望着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伏在他胸膛的佟余子月。这个女人果然有滋味,难怪前鲁洪范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要勾搭这个论辈份是他舅母的娘们呢!
佟余子月心中实在怕极了,虽然她在床上竭力逢迎阿合黑,可是天知道这位生性残暴的少头人会把她怎么样!这位少头人凶名在外,打死丫鬟、侍女的事时有耳闻,更何况她是颜昔中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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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合黑掐了一下佟余子月娇嫩的脸蛋,嘿嘿笑道:“以后,就由你负责打扫我的营帐!虽然你以前是颜昔中和的女人,可他毕竟只是个小头人,跟我还是比不了的!让你打扫营帐,这样不算辱没了你吧?”
佟余子月先是一愣,随即惊喜起来,少头人这样说,这分明是不把她当外人啊!她原以为阿合黑一刀宰了前鲁洪范,把她拖到营帐搞完之后也是一刀的事,没想到阿合黑竟然要留下她!
佟余子月立刻娇声道:“少头人天高地厚之恩,奴家真是受宠若惊!那颜昔中和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少头人相比?简直是萤火之光难敌中天皓月!”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妇,再服侍个男人又有什么?
阿合黑大笑起来,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满意道:“不错不错!这张小嘴抹了蜜,少头人我喜欢!”
阿合黑披衣起床,一边穿衣一边问道:“铜鱼,那个颜昔中和还没有派出人手去迎接什么种士良和图大人吧?”
佟余子月摇头道:“还没来得及!那个姓图的走了只有一个多时辰,他们没有向导,是无法来到咱们兴迦山谷的。就是那个姓图的自己也说,没有向导他走着走着就会迷路!”
阿合黑点头道:“行了,那我就放心了!刚才老头子不放心,还问我,别他娘大过年的再让人给抄了老巢!哼,我就说,这兴迦山谷要是没有本族人做向导,就是有上好的猎犬也别想进来!”
佟余子月慢慢开始穿衣服,一边穿衣一边道:“少头人,毕竟那姓图的来过两回,为防万一,咱们在营地周围还是布上些明岗暗哨的好!就算万一那帮人摸进来,咱们也好有个提前示警的人!我听那姓图的说,他手下有五百精兵!”
阿合黑笑得前仰后合,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他要来多少人呢!五百?够咱们氐金勇士们打个牙祭吗?”阿合黑拍了拍桌上的腰刀,冷笑道:“你家少头人的刀,可不是吃素的!我一个人就要打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