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丁一谷只是不愿被作为质子被送到首善城,丁一谷觉得做驸马是一种耻辱。毕竟公主是国王之女,地位超然,从小娇生惯养的,双方门不当户不对。一旦尚了公主之后,难免会受到欺压。
可是自从两人成亲之后,这位相貌平平的三公主却没有半点儿公主的架子,夫妻之间相处很融洽,很和谐,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意思,丁一谷这才慢慢转了念头,安心在首善城做起了他的驸马爷。要不是望野城忽然传来丁弱尘病重的消息,丁一谷甚至都准备一生留在京师,再也不回望野城了。
如果弟弟丁一德现在已经成年,丁一谷是绝不屑于回去争夺望野城城主之位的。丁一谷多次说过,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
可如今弟弟还年幼,一向硬朗的父亲却忽然病重,望野城主的位置一下就空悬了起来,还是二师弟朱方仁署理了武知县一职,丁一谷又怎么能不回去替未成年的弟弟争一争,替丁家保住城主之位。
离首善城五百里外,去往望野城的官道上,一主一仆二人骑着劣马匆匆赶路。主人是位年轻书生,英气勃勃,一身白色长衫,不到三旬年纪。慈眉善目的仆人年纪看起来不小,胡子都有些花白了。天气十分炎热,主仆二人急着赶路,人马都汗如泼水。
此时,正是夏天,天气闷热,路边的树上,就连知了都在声嘶力竭的嘶鸣,“热呀!”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老仆人坐在马背上,手搭凉棚,望着漫长而遥远的前路,劝年轻书生道:“行路难啊,大少爷!就算咱们能撑住,马也累了!不如咱们到河边休息一会儿吧,远远的我就听见河水声了!不如咱们先饮一饮马,喂一喂马,也让马喘息一下?”
年轻书生抬起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去休息一下!”
话音未落,只听到对面马蹄声奔跑如雷。沿着官道跑过来两匹雄健的黑马,扬起一路烟尘。远远的,老仆看到马背上的骑士是两名彪形大汉,脸生横肉,面相凶恶,都背着单刀,一人黑衣,一人红衣。明明官道很宽,可那两名骑士却催马径奔年轻书生和老仆而来,双方瞬间几乎撞到了一起。
长衫书生的座下劣马受到惊吓,一声长嘶,前蹄立起,几乎把长衫书生摔下马背来。幸好长衫书生马技高超,这才没摔下马来。
长衫书生带住受惊的坐骑,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宽的官道……”
他话音还没落,那名黑衣大汉已经闪电般拔刀在手,刀指长衫书生,阴森森道:“丁一谷,你个龟儿子,竟然玩这种金蝉脱壳的把戏,可让老子们好找!”
长衫书生脸色剧变,强稳住心神,反问道:“你们是朱方仁的手下?”长衫书生正是采纳了顾均平金蝉脱壳之计的丁一谷。此时,那个扮作他的人还带着马队在后面三百里开外的官道上慢慢赶路,以使对手做出错误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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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出鞘的黑衣大汉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朱方仁算是什么东西,他给老子们提鞋都不配!”
丁一谷听到黑衣大汉对朱方仁出言不逊,心里倒不那么紧张了,于是笑道:“原来二位不是朱二师弟的人,那么不知二位在哪里高就?在下和二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二位为何拦住丁某的去路?”
黑衣大汉对丁一谷怒目而视,狞笑道:“少费话!只要和楚随心相关的人,我们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们搞不定你爹,还搞不定你小子吗?”
慈眉善目的老仆坐在马背上,颤颤巍巍道:“二位大爷,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二位大爷若是和楚随心有仇,可以去找楚随心报仇,为难我们家大少爷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红衣大汉双手握着马缰绳,在一旁冷笑道:“老家伙,你少在爷爷面前装无辜!丁弱尘帮楚随心疗伤,还提供场地给楚随心练兵,他毫不掩饰,赤裸裸站在楚随心一边,那他就是老子们的敌人!现在丁弱尘这老家伙不行了,他儿子要赶回去接任,老子们当然不会让他如意!”
丁一谷还想说什么,慈眉善目的老仆微微一笑,阻止他道:“大少爷,不必说了!人家是有备而来,连咱们金蝉脱壳的计策都给识破,今天显然是不能善了。咱们也就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老仆又对两名大汉道:“只是不知道二位高姓大名啊?最好能留下个名字和家乡住址什么的,等下我杀了二位之后,也好派人通知你们家人来收尸!”
黑衣大汉和红衣大汉对视一眼,彼此大怒。黑衣大汉怒道:“老匹夫,你有什么本事,敢夸这样的海口!”
双手抄袖的老仆嘿嘿笑道:“老朽这一生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别的没有研究过,每天研究的都是杀人技!二位可是想试一试老夫杀人的手法?二位只管放心,以二位这样饭桶级的身手,还感觉不到痛时脑袋就已经落地了!”
黑衣大汉忍无可忍,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半空中刀光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