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齐后,船夫便解了拴绳,撑船一路往西南而下。
一路上,船舱里的十人皆不言语。饿时,只吃自己携带的干粮;渴时,只喝自己携带的水酒。
“咕……”
船航行了半天后,池沌的肚子饿得叫了起来。
不过船上的人也不去理会他,池沌出了船舱,在甲板上坐了起来。
他拿出那一条黄角鲶,断掌轻轻一拍,就把黄角鲶的脊背砍断,让它丧失挣扎的能力。
手只是轻轻在黄角鲶鱼腹处一划,立刻就开了一大条口子。
池沌将黄角鲶鱼的内脏尽数掏出,再用泽水清洗了一番。
刮除体表的粘液后,池沌上手剔肉成脍。
修长的手指似剪交叉,如刀切划,繁乱时如蜂采万蕊,简约时如大笔一捺。竟是将普普通通的杀鱼演译成一种美妙的艺术。
三息之间,一条活生生的黄角鲶只剩下一副森白鱼骨。
池沌托起木盘,上面呈放的薄如蝉翼的鱼脍犹如牡丹花绽放。
拎起一片鱼脍直接入嘴,鲜美的滋味萦绕在舌齿之间,嫩滑的口感使得不经多嚼,鱼脍自行滑入食道,丝丝清凉浸润着肺腑。
这世间极致的鲜味此刻只被池沌一人独享,船舱里有识货的人,也只能干看池沌自宰自吃,而自己疯狂地咽着口水。
很快,池沌把黄角鲶制作的鱼脍尽数入腹,吃完之后仍意犹未尽,舔了一圈木碟才做罢休,
“嗝……”池沌打了个饱嗝,之后斜靠在船弦边上,悠闲地用鱼刺剔着牙。
“客人,船外风大,还是到船舱里休息吧。”站于船尾的船夫友善地提醒。”春寒料峭,很容易守风寒的。”
“没事,我就在外面吹一会儿。”池沌眯起眼睛假昧。”吹一吹春风,我就到家了。”
池沌倾听着流水声,船夫船桨荡起的水花声,两岸密林深处野鸟的啼鸣声,感受这种融入自然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