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一轮明月高挂半空,周围星星点点闪烁,让静谧的夜色多了几分繁华。
来人出乎刘谨的意料。
因为刘谨一眼就看出眼前身着深蓝色袍子的人是一名绝色的女子。
她将长发尽数束起,藏于青缎方巾之下,额前碎发被刻意削短,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覆着些污垢灰尘,显然是有意为之。眉峰用炭笔描得锐利如剑,掩去了原本的柔婉,但隐不住那瞥然间的秀美;双唇紧抿,唇色以薄粉覆盖,只余一抹苍白。一身靛蓝布袍宽大松散,腰间紧束革带,刻意压平了起伏的曲线。步履间刻意加重了力道,靴底踏地时发出沉响,衣袖随风扬起时,却仍不经意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白得如雪映寒梅。
她垂眸时习惯性抬手捋鬓角,却猛然顿住,转而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女儿家的娇态。与人交谈时,嗓音刻意压低,尾音却仍带一丝清泠,如碎玉坠地。她学着男子般抱臂而立,肩背绷得笔直,可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的绣纹时,又透出几分隐秘的柔软。对饮时,她仰头灌下清茶,喉结处空无一物,却以衣领高竖遮掩,茶水滑过唇角时,一滴未咽下的晶莹悬在下颌,被迅速用袖口抹去。
虽以粗布裹胸,但盛夏酷热,汗湿的衣料贴在颈后,隐约透出肌肤下淡青的血管,脆弱如薄瓷。
说实话,与眼前的美人交谈,倒是减了这数月奔波的劳累。
“你···怎···怎的如此看我?”陆嫣被刘谨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盯着,多少显得有些不自在。要知道他和陆逊姐弟两虽然父母早亡,但被陆康视如己出,如同亲孙女一般疼爱,虽说有时免不了受堂姐妹兄弟的白眼,但终究还是掌上明珠的待遇。
哪里受过刘谨这样轻薄的目光。
刘谨轻笑一声,说道:“姑娘,你大半夜的来我军营,按道理来说该我问你才对吧。”
刘谨猜出此女必是舒城来的人,但是还猜不透她身份,对于她孤身一人穿梭于战场更是无语。
这小丫头,知不知道这是战场?就她这白白嫩嫩的模样,若是运气背点成了俘虏,岂不是下场很惨。
“你怎知我是女···女子?”话音刚落,才猛然惊醒自己这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嘛。
再抬头看刘谨那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不由得涨红了脸。
心一横,也没了之前的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