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带着惠斯通出了门,临走之前也不忘提醒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叫这里的看守就行,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您。”
语罢,他便带上了牢门。
刚刚走出来,亚瑟便长舒了一口气,他扭头便看见惠斯通的腋下夹着几份文稿,不由好奇道:“那是什么?”
惠斯通还在惦记着自己新朋友的遭遇,心不在焉的回了句:“这两天我不是被关在这里吗?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把之前做的几个实验的论文给补了。”
“是吗?我能看看吗?”
“拿去。”
亚瑟接过手稿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的全是法语。
如果换作半年多以前,亚瑟肯定是看不懂的,但是由于那本维多克带给大仲马的《人间喜剧》初版法语本的诱惑,再加上大仲马长达半年多高强度补课,亚瑟对于法语的了解早已不仅仅局限于骂人常用的那句脏话了。
而更令人感到庆幸的是,由于亚瑟的法语教师是个19世纪知名的键政人,他对于政治性词汇的掌握程度更不是一般初学者能比拟的,而这也正好帮助他很好的理解了手头的这份稿子。
亚瑟一边翻着稿子,一边开口道:“查尔斯。”
惠斯通恍然道:“怎么了?”
亚瑟抬头问了句:“你是想流放去厄尔巴岛还是圣赫勒拿岛?”
“流放?”惠斯通吓了一跳:“亚瑟,你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
“不,查尔斯,过分的可不是我。”
亚瑟指着手稿的标题,冲着惠斯通问道:“你看看,《政治梦想》。查尔斯,你难道要告诉我,你搞的实验是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照不列颠判例法的准则,我们把你流放到那两座小岛上,可是有充足理论依据的。”
惠斯通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稿子,该死,我肯定是拿错了,这是路易的。”
亚瑟将稿子递了回去,耸肩道:“那你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还给他吧,顺便再建议他把这本还未成书的稿子改个名,比如说《让法兰西再次伟大》什么的,这可比《政治梦想》的煽动性强多了。嗯……至少,我觉得亚历山大那个胖子肯定会上当的。”
“上当?”惠斯通挑眉问道:“你是说路易是个骗子?”
亚瑟只是笑了笑:“骗子谈不上,如果他是个骗子,那反倒是相对安全的。最让我担心的是,他有可能自己都信了。”
惠斯通听到这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对亚瑟的话不置可否。
具有较强自我管理意识的惠斯通先生相当自觉地回到了牢房里,只撂下了一句:“太复杂了,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去皇家学会做什么会长,我搞点自己喜欢的研究就好。”
亚瑟倒也没有反对惠斯通的意见,他站在那里正准备离开,可一直站在亚瑟身后操弄着管子的阿加雷斯听到这话,此时却禁不住甩着舌头大笑道。
“啊!亚瑟,不要这么说嘛。你得知道,在大部分情况下,人群的领袖一般只是个带头的煽动者,但他的角色却不容轻视。领袖通常具有强大而持久的意志力,这是极其罕见、极其强大的品质,足以征服一切,换而言之,只有最极端的人才能成为领袖。但即便这样,所谓的领袖一开始也常是被领导者,他自己先被理论催眠,然后又想要把这套东西教给别人。一代传一代,多少代都是这样的。”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打着火抽了口烟道:“你说的领袖是耶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