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笑道:“我当然明白,一个是谋杀罪指控,一个是工作失误,二者的性质当然无法比拟。但是问题在于,诺顿先生不仅是位牛津绅士,而且还是个没头脑的炸药桶个性。至于免职法官的文件,国王陛下肯定是不愿意随便签的,但如果免职法官只是为了调他去别的部门任职,也就是一份职务调整的行政文件,那在国王陛下面前获得通过绝对没问题。”
罗万讶异道:“诺顿要调去别的部门了?”
亚瑟开口道:“不是诺顿先生要调去别的部门,而是他自己想求上进,想要前往马上就要成立的伦敦地区检察署面对更为艰巨的挑战。但是从我在大法官厅收到的消息看,诺顿先生的这个想法实现起来有些困难,所以他最近正在琢磨着整出点大事情。”
“大事情?他要干什么?”
亚瑟指着面前那份皮尔爵士的信笺道:“我担心诺顿先生有可能会因为对伦敦地区检察署的位置求而不得,而对咱们的上司墨尔本子爵怀恨在心,因为诺顿夫人貌似与墨尔本子爵有着一些不太好明说的联系。
所以,我建议您可以先应承下皮尔爵士的请求,我们最终会撤销对伯尼·哈里森的指控,但必须是在哈里森撤下对苏格兰场的违宪指控之后。这个要求我觉得很合适,皮尔爵士应该也会理解的,毕竟这事儿咱们占理。
不过在此之前,明天议会质询的时候,请您当着所有议员的面,代表苏格兰场提出对签发逮捕令的诺顿先生提起连带责任申请,顺带着再提出更换验尸官查验尸体之类的要求,总而言之,咱们得针对治安法庭在此案中出现的那些问题。
至于议会同不同意您的这些请求都不重要,因为我们想要的只是给这个炸药桶点上几个小火星。之后,如果哈里森议员再取消对于苏格兰场指控,那么自然也就代表着无法进一步伤害到内务部,这样的话,诺顿先生便有可能气急攻心,甚至会因为您在议会的那几个提议而感到惊慌失措也说不定。
等到他的精神压力升上去,我会尝试着再给他来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刺激,比如说一份免职通知什么的。”
“那么问题来了。”罗万厅长敲打着桌面:“你到哪里弄到那份免职通知呢?”
亚瑟收起桌面上的文件,笑着开口道:“长官,您难道忘了我刚才说的了吗?我这半年已经跟大法官厅开了好几次伦敦地区检察署筹建会议了,现在主体框架虽然已经确定了,伦敦地区检察署的总检察长也确定由伦敦大学法学院院长约翰·奥斯丁先生担任,但是几个副职还是有空缺的,而好巧不巧的是,上次布鲁厄姆勋爵问了我一声,我这里有没有合适的推荐人选。”
“啊……”罗万厅长听到这儿,彻底明白了亚瑟的意图,他咧着嘴笑道:“我对这个新机构还不太了解,亚瑟,你能给我说明一下,免去一位检察官的职务要报到国王陛下那里吗?”
亚瑟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当然不必,伦敦地区检察署是大法官厅的下属机构,只要大法官厅点头就行。而且,长官,我必须得纠正您一点,这不是检察官,而是一位还未上任的检察官,所以甚至只需要撤回还未送到他手上的任命文件就行。”
罗万厅长闻言笑得更灿烂了:“亚瑟,这一点你放心,我在不列颠生活了这么多年,大部分事情我都不敢确定,但我唯一敢确定的就是咱们不列颠的邮政总局办事可是数一数二的没效率,这一点我对他们向来都是很放心的。”
说到这里,罗万厅长又开口道:“诺顿的事情算是安排好了,哈里森那边虽然咱们这次最终会撤诉,但在此之前,咱们也得给他上点压力,最起码咱们得让他明白与苏格兰场作对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然。”亚瑟将桌上那份‘施蒂利克的秘密’广告收进了上衣兜里:“最起码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售卖这东西。而且,我对于那位不幸的女仆到底是遭受了何种不幸,也非常的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