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亚瑟这边,盖伊·福克斯面具上吊着的冰珠也在一点点的融化,一行行的水珠从面具的眼角滴落,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些眼泪是为谁而流。
忽然,上空铁笼周边闪耀的电光忽然炸出一个火球。
这一声爆鸣就像是发令枪般,伯特兰动了,他猛地一挥灯笼盾挡开警官刀,空出的右手想要锁住亚瑟的关节意图将他拖入地面,没想到却一个不小心直接扑空,亚瑟的膝盖向上猛击直接顶在他的面具上。
仅仅是这一击,伯特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撞碎了,大片鲜血从他的面具中激涌而出,四溢的血流直接盖满了他的整张脸
“黑斯廷斯!!!”
伴随着一声受伤后的怒吼,也不知是出于羞恼还是愤怒,伯特兰抬起胳膊用肘关节狠狠地击打在亚瑟的肩关节,只听见嘶拉一声,亚瑟的决斗服直接被他豁开了一条大口子。
二人瞬间分离,伯特兰被血染红的右手插进内兜拔出一柄燧发手枪对准了正要起身的亚瑟:“我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逼我?黑斯廷斯,你他妈准备吃枪子儿吧!”
“喔!我的上帝啊!”
“难以置信!巴黎剑圣居然会选择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结束战斗!”
“掏枪!这简直是玷污了作为一名剑术大师的荣誉!”
观众席上爆发了阵阵不满的叫骂声,伯特兰看到这个情况,一时之间心里也有些发怵,不过他转瞬又看见了那个被放在剧场角落的手提箱,巴黎剑圣眼一闭心一横,他冲着观众们大声叫骂道:“不列颠武术,不过如此而已!”
紧跟着,伯特兰猛地扣动了那把只有火药却没装弹药手枪的扳机,只听见砰的一声,黑烟从燧发手枪的枪管中喷薄而出。
亚瑟的肩膀配合着枪声猛地向后一甩,他的右手捂住左肩,顺势扣开藏在其中的红色染料包,盖伊·福克斯面具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滑落在地。
粘稠猩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一丝丝的流出,他的整个肩膀都被大块大块的化学制剂染红,逼真的血珠顺着他的袖管流在了地上填满了砖缝,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春日里的潺潺溪流。
亚瑟的身体也随之晃荡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打累了,还是在临时加戏。
“喔!我的上帝啊!瞧瞧这个法国佬都干了什么!”
“苏格兰场为什么要施行枪支管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把这个法国佬给毙了!”
在一片哀怜与叫骂声中,亚瑟晃晃悠悠的重新起立,额前的黑发上沾满了晶莹的汗珠,他微笑着抬起了手,那是一把紧握着的柯尔特左轮。
伯特兰半张着嘴:“你……”
亚瑟指尖轻轻一顶,左轮枪口蓦地一转指向天空,只听见砰砰砰连续五声枪响,挂在空中的小彩旗接二连三的落地。
在一片飞舞的彩旗之中,亚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伯特兰的面前一脚将已是强弩之末的巴黎剑圣踹翻在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伯特兰的脑袋,低沉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伯特兰先生,您,知道这是什么手枪吗?”
“不知道,怎……怎么了?”
亚瑟抬起手枪对准伯特兰:“这是一把柯尔特左轮。”
“啊……然后呢……”
鸦雀无声的剧场内,只听见一声枪响,伴随着几道闪电霹雳,就像是终场的审判之音,巴黎剑圣应声倒地:“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向你介绍新产品。”
剧场舞台上,浓浓的雾气再次弥散开来,火炬翻滚、电闪雷鸣,亚瑟的脸庞与月光相互映衬,他抬头望向天空,浑身上下都浸满了血。
这样的表现看得台下的观众们各个揪心,虽然最终结果是亚瑟获胜,但是这样的胜利却并不能让他们开心。
“黑斯廷斯先生……”
“医生呢?!快来给他包扎一下啊!”
“喔!上帝啊,求您悲悯他的遭遇,他还这么年轻,还不能失去他的手臂。”
早就等候多时的医生们见状,也急忙上台,他们一部分环绕在伯特兰身边,将他抬下了舞台,而另一部分则走到亚瑟身边恳求道:“黑斯廷斯先生,您还是先去医院接受治疗吧。钢琴曲的事情,今天……”
岂料亚瑟只是轻轻摆手,他露出了一道迷人的笑容,白雾散去,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架钢琴。
“您难道……”
亚瑟只是摇了摇头,他拖着缓慢的步伐坐在了钢琴前的长凳上,随着一个悠长的深呼吸,他那带血的白手套终究是触及了琴键。
do、re、mi、fa、sol、la、si……
试音完毕。
亚瑟微笑着轻轻点头,剧场的工作人员见状,心有不忍的熄灭了场内的所有照明。
阿斯特里剧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对于那些黑斯廷斯的粉丝来说,他们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是钢琴大师黑斯廷斯先生的演奏习惯,从他第一次登台开始,他就习惯于在黑暗中演出。
根据他本人的说法,这么做是为了能让听众心无旁骛的感受音乐,不被外界的庞杂纷扰所分心。
而在今天,这片黑暗显然又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大部分观众还沉浸于刚从的震撼之中,而少数不懂行的男士们正想要询问黑暗的原因,可还不等开口便被身旁的女伴狠狠地给教训了。
一时之间,阿斯特里剧场内的所有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准备聆听这一首或许是黑斯廷斯最后演出的钢琴曲。
演奏时长,是他仅剩不多的生命……
先写到这里,睡个午觉,晚上吃完饭再接着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