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爱尔兰旅的经历,詹姆斯党的继承问题显然更让人头疼,因为当他们奋战了一百五十年后,欧洲贵族的老大难问题出现了,他们心目中的英国正统王朝斯图亚特王朝绝嗣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詹姆斯党的纹章学专家们慎之又慎的翻阅了继承法与国王的家族谱系后,认为英国的王位继承权应当归属于意大利撒丁王国的国王卡洛·阿尔贝托。
撒丁国王卡洛·阿尔贝托?
亚瑟刚想到这个名字,立马联想到了他先前在公使馆翻阅的一份文件。
去年保王党领袖贝里公爵夫人在掀起旺代叛乱之前,貌似在撒丁王国停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而且根据外交部查明的信息,贝里公爵夫人在马赛登陆时持有的护照也是撒丁王国的,乘坐的轮船则是以撒丁国王卡洛·阿尔贝托命名的‘卡洛·阿尔贝托号’。
保王党的赞助人是撒丁王国,而不是波旁家的两西西里王国?
而如果亚瑟没记错的话,今年年初的时候,青年意大利在马志尼的带领下刚刚在撒丁王国的热那亚发动了一次起义。只不过,由于计划不周,这次起义刚刚起了燃起了一点火星子便被扑灭了。
联系到撒丁王国赞助保王党人发动旺代叛乱以及路易·菲利普容留流亡青年意大利党人的行为,亚瑟的心中忽然有了种微妙的感觉。
把这些事情拆开看似乎都是独立事件,但如果分开来看,又总觉得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撒丁王国想要掀翻七月王朝在法兰西的统治,七月王朝则用青年意大利给撒丁王国上眼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巴黎警察总长日索凯豪言严查青年意大利的言论实际上就是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法国人只不过是在借这个机会撇清自己身上的疑点,顺带让撒丁王国与奥地利帝国麻痹大意罢了。
亚瑟一想到这儿,立马下意识的取出了夹在胸前口袋的钢笔,准备写一封外交报告交给公使馆的秘书们带回伦敦。虽然这份情报对于不列颠来说价值不大,但如果外交部运用得当,却能让奥地利、法兰西与意大利的邦国斗上一阵子,从而使得他们暂时无暇分心不列颠在地中海日渐庞大的势力。
大仲马看见亚瑟的举措,打趣道:“亚瑟,灵感来了?我明白你的心情,有了点子就必须得写点什么。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先享受上好的美酒与食物吧。瓦埃勒饭店的厨子可是一流的,与你在伦敦碰见的那些厨师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亚瑟笑着举起酒杯与他相碰道:“亚历山大,你说得对。一个英格兰人来灵感了,通常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到这儿,他又把话锋转向了拘谨的安徒生:“汉斯,或许我们应该来谈谈出版的事。”
“出版?”
安徒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展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先前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数着窗外的星星仔细考虑该如何在这位英国来的大出版商面前表现的更得体一些,用怎样的语句才能勾起他对于自己作品的兴趣。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亚瑟甚至没有问一句文学上的问题,也没有同他聊过音乐和绘画艺术,而是直接单刀直入的表示愿意出版他的作品。
不知道是不是酒力发作,安徒生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