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负手站在大堂之中,她轻轻扫眼看着周围的环境,一时间竟然有些觉得这个元川途还真是不知道收敛,大堂之中华丽的殿宇,金玉镶嵌而起的四根柱子,以及那玉色的尊椅,他是将自己王府之中的椅子都给搬来了?
周围站着的侍从,让阿辞一度认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前线军府,而是他元川途的王府私宅。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听到了立野的声音带着几分谄媚,说到:“王爷,那个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大堂之中等待。”
元川途没有说什么,他好像是有些疲惫,又或许是这几天找寻多个大夫都没有办法将妖兽身上的毒给解,但是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无尽的嚣张和傲慢:“这回如果还是不行,就把你剁碎了喂本王那些宝贝!”
立野立即汗颜:“这哪儿能啊?王爷请放心,此人在花锦城中颇有名声,我可是打听过,并且亲眼见到过的,此人正是解了这一个月以来下游百姓的中毒问题,大街小巷的人都对他称赞不已。”
元川途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她的心也跟着他的脚步声逐渐沉重起来,她眼底的暗色和杀意让她想把元川途就地斩杀。
元川途锦衣华服,穿戴着半肩头轻甲,梳着周正的发髻,发冠上的蓝色宝石耀眼夺目,他斜眼睨了眼阿辞,继而大步走向尊椅,展袍坐下后,那双大眼烁烁盯着自己,似是在打量。
立野站在堂下一侧,看着阿辞,扬声道:“见到三王爷还不赶紧行礼?”
阿辞缓缓抬眼,目光阴沉之色一瞬间转而带着柔色和恭敬,她衣袖下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转而身躯挺拔,抬手恭敬地作了个揖,声音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一切的恨意憋在心底,那语气带着几分蔑色:“小民阿辞,拜见王爷,恭祝王爷旗开得胜,步步高升。”
元川途的心猛然一抖,只觉后脊渐渐发凉,他并未凑身,依旧带着几分不屑,坐在尊椅上,他根本就没有将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放在眼里,随后就听到他对立野说:“立野,扔出去。”
立野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辞,他又接着看了看自己身后,问到:“王爷,扔谁?”
元川途不耐地叹息,那舒展的眉头,缓缓攒在一起,面色上尽显疲惫。
他以前身边出谋划策的人都是五王,现如今五王背叛了他,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个人,可是现在自己身边就连能够听懂自己话的人也没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他,三江外李盛年的威逼,城内槐序的施压,以及远在妖都的妖尊的监视,他不免烦躁,直接抄起桌上的镇纸直接扔向立野。
并吼声道:“他!给老子扔出去!让你出去找大夫,你他妈的就找个小白脸来应付老子!”
立野被砸中了额头,一时间,那额头上赫然流下触目惊心的血,镇纸掉落在地,四分五裂,立野根本不顾自己的伤,直接扑通跪下。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阿辞微微蹙眉,看着元川途还想发脾气,于是上前一步,微拦在立野面前,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王爷,人不可貌相,您还没见识过小民的实力怎么就能妄下定论?”
元川途十分不爽,现在还有人出声阻止自己发脾气,一时间佞眼瞪着阿辞:“本王让你说话了么?!”
元川途一把将长枪取下指着阿辞,那眸光沉沉:“本王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阿辞抬眼看着他,眼中并未有任何的惧色:“小民自然知道。”
元川途顿时间哈哈大笑起来,立野也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害怕,身躯猛然一抖,元川途看着那双毫无惧色甚至带着漆黑的雾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的人。
他拿着长枪,走向阿辞。
“本王可是鲜少再次看到别人看到本王毫无惧色的人。你难道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阿辞滴水不漏地回答着:“王爷的威色形如深沉大海,一望无尽,见的人自然心生畏惧,小的也不另外,只是,小的知道,跟着王爷的人胆识不能如此小,出门在外,自然也不能给王爷丢人,因此,也故作镇定。”
元川途哈哈笑着:“你要跟着本王?”
阿辞鞠手:“王爷看过我的本事后,就知道了。”
元川途眼中顿时来了兴致:“好,走。”
说吧,他将手中的长枪直接扔给立野,立野汗颜,战战兢兢地抱着。
校场上,阿辞看到了血色,一个人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明明都已经奄奄一息,昏死了过去,但又再次被泼醒。
她看着那一盆滚烫的炎水就这般淋在那个人身上,那人痛的大叫,想要挣扎但四肢却被死死钉在木板上,一动不能动。
阿辞看了只觉残忍。
立野看出了阿辞的目光,说到:“这个人是上一次诓骗王爷的江湖骗子,王爷赏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刑。”
阿辞微微颔首。
阿辞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元川途的灵兽中毒后,嘶吼声没了,可是那营帐周围的血腥味却越发浓烈,恐怕这个人早就已经将这些日子抓来的大夫都喂给了灵兽。
元川途命人将灵兽们抬出来。
不久后,阿辞看着面前如同一间房屋般高的铁笼子陷入了沉默。
这些凶兽居然是南海归墟之中被封印的凶兽?
这件事情妖尊知道么?
阿辞围看了一圈,总共三头,各个都是凶神恶煞,就算是天上的人来了,恐怕都没有收服和封印。
这元川途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他自己去的?还是被别人教唆的?
元川途坐着,神态惫懒,微微撑着头看着阿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