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率先收回了视线,甩了甩红肿起来的手,开始找冷敷冰袋。
孔时雨眼尖心细,连忙上前两步,拦下鬼手,看了眼他手上鲜红的痕迹,唏嘘的看向禅院甚尔:“我说你啊,能不能下手轻点,我们家鬼手可是靠手艺吃饭的!你以为中立诊所里医术这么好的人有很多吗?”
禅院甚尔烦躁的挠了挠头:“啊?我都没用力。”
“你懂什么!”
孔时雨殷勤的给满脸写着不爽的男孩让开道路,表示自己没有碍事的意思,转头就对他的新合作伙伴抱怨:“鬼手要是受伤了我一个月的业绩都要丢了!”
“能受什么伤?”
禅院甚尔下了床,无所谓的耸耸肩,声音中还带着难以抑制的戾气。
不过又是个歧视无咒力之人的垃圾。
“?”孔时雨一言难尽的看着重新绑好绷带的禅院甚尔,“你在说什么?鬼手可是天生体弱!”
禅院甚尔冷笑一声:“听他鬼扯,有咒力的人······”怎么天生体弱。
话到嘴边,他突然转头看向了那个拿着冰袋的男孩,声音中带着意外和毫不掩饰的嘲笑:“不会吧?你也是?”
有咒力的人天生体弱,也不是不存在,如果是和禅院甚尔一样的人,那就完全有可能了。
但是这么巧?这小小的一个聚集不到十个黑帮混混的乱区,不仅混入了两名咒术界的异类,还都是身有“残疾”的废物?
男孩烦躁的抬起眼睛:“是又怎样?”
“我们家鬼手虽然容易受伤生病,但他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小孩!”
孔时雨没听出来他们在打哑谜,以为禅院甚尔在看不起他的合作伙伴,他哼哼的戳了戳另一边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这人付钱没,醒了吗?”
“付了。”
“醒了。”
同时出声的禅院甚尔和男孩对视了一眼,又冷哼一声别开了视线。
孔时雨:“······你们怎么回事?”
“医药费付我,穷鬼。”
“你都叫我穷鬼了,还不知道我没钱?”
“黑心商?”
男孩看向在一旁站着的孔时雨,眯起了眼睛。
禅院甚尔不是第一次来诊所,摸清楚了位置以后,偶尔遇到太难自己解决的伤都会找过来,只不过都是一个人来的。每次鬼手和禅院甚尔都没有什么对话,就是单纯的,来了就治,付钱走人。
但是这次,禅院甚尔是孔时雨介绍过来的,这说明他们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和鬼手跟孔时雨一样。
“你别装,我不会帮你付的。”
孔时雨对着禅院甚尔翻了个白眼,他和鬼手建立合作关系在先,遇到暴君在后,并不知晓暴君认识鬼手。
但是看这俩人的交流,大概也猜出来他们之前可能有过交集,按照鬼手的性格,禅院甚尔之前肯定都有老实付钱,这会儿估计是想逃账。
禅院甚尔大大咧咧的靠在了床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想和人有牵扯的最好方式,是不谈感情,利益关系分割明确,互不相欠。
但是禅院甚尔现在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他懒散的半阖着眼睛,看着带着厌烦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男孩,嚣张的咧开嘴:“求我啊,小鬼手?”
真是倒反天罡。
孔时雨:“···我只是给你介绍了个医生,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债主。”
这话说完,孔时雨自觉的后退两步,给男孩让出了直通禅院甚尔病床的道路,顺手把一旁已经付费的病人抬了出去,扔在了巷口。
等他回来时,两人的交锋已经结束了,病床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
禅院甚尔喘息着把男孩摁在身下,他身上的纱布被血浸的湿透,他跨坐在男孩身上,左手压着两个纤细白皙的手腕,右手捂着喉咙上几乎划到颈动脉的伤口,气得说不出话。
就这么一会,他身上多了数十道刀口,每一个伤口都是被重复划伤至少两次,所有的刀口都在冒着鲜血,血液流速快的吓人。
孔时雨咳嗽两声上前,对着禅院甚尔劝着:“你要不先松手?”
禅院甚尔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昏,他凶狠的看着身下依旧带着杀气的男孩,只感觉那个泪痣晃眼的心烦,他沙哑的命令着:“解开术式!”
还不能直接杀人,他根本不确定这个术式在施术者死亡以后会不会消失。
被双腿固定着完全动弹不得的男孩也因为激烈的交锋满头汗水,他带着红晕的脸上满是厌烦。
听到禅院甚尔的威胁,男孩冷笑一声,停止了挣扎,琥珀一样的眸子盯着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禅院甚尔:“好啊。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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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男孩话音刚落,禅院甚尔就感觉到一阵眩晕,他手脚一软,就径直的倒了下去,在完全砸下去的一瞬间,他猛地撑住了身子,恶狠狠的看着满脸都是嘲笑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