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 吕不韦连忙点头应声,随后引几人进入正厅奉茶招待。正值炎夏酷暑,在这时令被称为“流火”,茶中加入些许凉块,饮之甚是畅快。
韩震等人坐定,吕不韦这才继续问道:“将军返回咸阳,计划停留多久?”纲成君看着韩震与旁边的韩宸,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
“办完雍都事,需返北地处理胡骑之事。”韩震简单回答。
“唉,雍都之痛,真令人难以释怀。”蔡泽长叹一口气,看向吕不韦:“那段过往,大家都知道了,您何必执迷不悟?”众人心里都明白他说的是嫪毐之乱。
吕不韦黯然低语:“我当时确实没预料到最后如此结局!眼下只能希望通过完成《吕氏春秋》,改革法令,避免家族覆灭!”
“文信公切莫操之过急。” 李斯适时出声道,“秦国上下对商君法治颇为敬畏。相国贸然行事恐遭民众反弹,还请三思而行。”他一边对韩震暗示,一边极力相劝。
“吕相,请容末将直言相告,您听不听由您决定。”韩震坦率地说,显然并未打算绕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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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无妨!”吕相目光灼灼地盯着韩震。
“丞相的志向不外乎推行王道之政,兴举天下义兵,不过,在下有一言相告:若不变法,则百姓皆称其善,您亦能享有百年的盛誉;然而若执意变法,则您必将遭受万世的唾骂,甚至可能性命难保!”
“韩震,休得信口雌黄!”纲成君脸色骤变,怒斥韩震,随即紧张地看着吕不韦。只见原本精气神十足的吕不韦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所有的锐气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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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神色颓然道:“蔡兄啊,韩震说得没错,我曾寄希望于秦王的旧恩情推动新法,但韩震此言却戳破了我多年妄想,可叹啊!”
“秦王从小崇商君之法,视其为治国之根本,并非常规情感所能轻易动摇,此法在秦国固然行之有效,但在六国未必奏效,灭国之战已迫在眉睫。若还想靠秦国律法治天下,实在是难以实现!”韩震也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秦法霸道异常,几度伤害民情,然而由于其效果显着,民众也只能默默忍受,若论其缺陷,真可谓罄竹难书。”
“如果吕相愿意相信韩震,请您将编好的政策妥善安排,并扶持秦王稳固政局。否则,别说变法能否成功,单是丞相恐怕也会陷入困境!”
众人对吕不韦百般劝解之后,由李斯照料吕不韦的身体。蔡泽送韩震与韩宸出门,而老纲成君神情阴沉,仿佛在盘算什么,显然与韩震先前直谏之事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