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太冲龙君应圣君之诏入了太玄京,于朝堂中受群臣质询。
反倒是这位景国公却闭门不出,不敢上殿,倒是有些……」
「有些可笑?」
「莫要多言,陆景乃是国公之秩,非你我能够断言?」
「我在我自家府中说他,他贵为国公,难道还会听我家的墙根,说到底,太冲龙君八境天龙的威势太过炽盛,陆景虽然是当世天骄,可哪怕是天骄,也总要忌惮更加强悍的强者。
想来便是因为陆景看到了太冲龙君的威势不敢上殿,这倒也不算什么。
又是七日。
七日时间转瞬逝去,每一日群臣上殿,太冲龙君便已然在殿宇中等候。
虞东神同样也每日上朝,但他的举动也十分奇怪,只是冷眼看着大理寺、刑部等等诸多府部质询太冲龙君,并不多言。
盛如舟一连请了七次陆景,陆景仍然不曾上朝。
直至七日之后,景国公于圣君帝座之前,文参太冲龙君一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就如同朝堂中大臣、将军所想……
当盛如舟站在太乾宫正中央面无表情的宣布,追责北阙海龙王、西云海龙王,追责北阙龙宫、西云龙宫。
两位已经死去多时的龙王被定罪。
北阙海、西云海,乃至五方海中诸多血祭之事皆出于这两座龙王之手。
又命令东海龙王敖九疑、南海龙王风住壑立刻彻查所属海域,彻查龙蟠阵。
至于太冲龙君,作为五方海领袖,亦有御下不严、疏忽大意的罪责。
太枢阁、大理寺、刑部引经据典,要严格按照诸多律书,定了太冲龙君「思过」的惩处。
受罚当日,太冲龙君以身体抱病为由,不曾上殿,以示他的不满。
这桩事……历经大半月时间,就此结束。
满城风雨不曾来却也合乎朝中大臣的猜测。
可即便是这般不痛不痒的惩处,太冲龙君也许是觉得失了脸面,极为不满。
可无论如何,盛如舟主持朝堂,做出惩处,太冲龙君便要受着。
于是太冲龙君入宫的第八日、盛如舟判决的第二日,这位八境天龙依然前去太先宫,亲自领了那判决。
「北阙海龙王、西云海龙王俱都被定罪,对大伏朝堂界定为妖龙,他们虽然死了,但终究也是五方海龙王之二。此次质询,景国公虽然未曾上朝,
可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大伏龙属遭了惩处,太冲龙君丢了脸面,景国公那一纸奏文的目的虽然达到了,可仔细想来,大伏龙属根本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太冲龙君平日里就在太冲海,思过一年也算惩处?」
「这已然是极好的结果了,难道你指望在当此关头,大伏朝堂赶去太冲龙君这条八境天龙的龙首?」
「话虽如此,可这样一来,景国公岂不是吃了大亏?
经此一遗,太冲龙君与那景国公必然是不死不休,等景国公渡雷劫之日,只怕……」
「嗯?这信中说,太冲龙君去了养鹿街空山巷,求见景国公。」
「竟有此事,景国公可曾见了太冲龙君?」
「太冲龙君背负双手,站在空山巷口足足一个时辰,景国公都不曾见他。
时至正午,太冲龙君依然在空山巷前,景国公仍然闭门不出。
偌大的大府东堂中,有了短暂的寂静。
继而传来一声声叹息。
「太冲龙君终究不是寻常的真龙,景国公年少,见了那般天龙异象,心中升起几分惊惧,倒也不算什么。
「也好,年少的国公总要受些磨砺,受一些惊惧,如此方可成长。
否则高深的修为、不凡的地位与他冲动的心性不匹配,往后难免吃下大亏。
养鹿街空山巷口。
太冲龙君背负双手,身上青色的长袍随风摆动,他青色的龙角上流转着一续绫浓郁的雾气。
雾气弥漫间升腾于虚空中,遮掩住天空,令一半太玄京乌云遍布。
他脸上带着轻笑,望着空山巷那座小院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