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前来太玄京,我本想去养鹿街上打几壶养鹿酒,却又因为宫中那档琐事不得成行。”
百里清风自少年时饮酒,饮尽天下美酒,不以美酒稀有为重,倒是即愿意品尝各地的风味。
陆景见到百里清风坐下,也随着百里清风一同盘坐。
二人就站在这云端,悄无声息间注视着洞山湖。
百里清风看到陆景认真而又细致的品尝着养鹿酒,慢条斯理。
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陆景是否真就愿意相助于虞东神。
他也并不多劝,只是与陆景饮酒。
“也罢,重安王的世子自当有他的造化,他归于重安三州,如洞山湖这般的关卡,他还要过二三道。
陆景自有自己的缘法,若再重安王的因果中负了伤,对于将来的劫难而言也称不得好。”
百里清风心中这般想着。
而洞山湖上,那大船上章奉圣仍然大马金刀端坐于船头,一语不发。
先锋道一男一女两位道主盘坐于空,诵念经文。
自立为王,身着破败黄袍的盛如辕老朽的眼神中,伴着丝丝缕缕的杀机。
夜来,时间流逝,又有春光破晓。
早已饮尽了两壶酒的陆景与忽然低下头来,看向远处的林荫大道。
时值初夏,林荫大道上一片繁盛,嫩枝绿芽别有一番美感。
可偏偏在这如画的景观中。
有银甲的将军同白虎而来。
他身后数十丈所在,一位位身着黑甲的骑虎武卒骑着黑虎而至!
当那九百骑虎武卒踏足林荫道。
原本如洗的晴空竟忽然间乌云密布。
虞东神不曾骑上那头白虎,他与白虎并肩,背负双手,缓步而来。
天上先锋道原本盘坐诵经的两位道主已经站起身来。
身披黄袍的盛如辕手中托举着一枚玉玺,眼中杀机便如同潮起时的浪潮。
唯独那章奉圣还依然端坐于大船上,冷眼注视着虞东神。
虞东神漫步而至,来到洞山湖畔。
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到了此间四人。
可他眼里却偏偏没有半分紧张,就连他身后那九百黑虎都只是安静的踏步前行。
一时之间,场面静的可怕,唯有风吹湖面之声缓缓到来。
此时此刻。
虞东神距离最近的先锋道两位道主,不过二三里距离。
先锋道二位道主各自解下身后的长剑,又低头看向那林草之间的三千甲士。
那三千甲士身着旧吴甲,却又严阵以待。
九百骑虎武卒漫步前行,气息说不出的平稳。
而那大船上的章奉圣终于站起身来。
他站在船头,向虞东神恭敬行礼。
“世子大人。”
他手上那青绿色的玉扳指闪着独特的光,一道厚重的声音缓缓传来:“你于天下有功,奉圣本不该在此截你,只是国仇家恨皆在肩头,奉圣也身不由己。”
“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尸骨以尊棺相运,送至重安三州,让你能葬在故土。”
章奉圣语气真挚,眼神中竟然还有几分自责之一。
虞东神听到章奉圣的话,原本还朝前走出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皱起眉头道:“我本不欲与你们废话,可偏偏你这人太过虚伪,说话臭不可闻。
令我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虞东神说到此处,又上下看了那盛如辕、先锋道二位道主一眼,摇了摇头叹气道:“三位星宫、一位神阙,若我重安三州添这四位强者,将士们的压力便会少上许多。
章吴道乃是大伏三十六道之一,在我重安三州荫庇之下。
先锋道宗派立于苏南道,若秦火烧至,少不得一个破宗灭派的下场……
便如六先生所言,这天下间忘恩负义之辈真多如繁星。”
平日里极少说话的虞东神话语至此,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九百骑虎武卒。
他似乎是在为这九百骑虎武卒深觉不值,又似乎是在为那偌大的重安三州觉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