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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朝着禹先天拔剑,可是想要离开太玄京?”
陆景拔剑,崇天帝弹指。
却又有一道声音在眨眼间传入陆景耳畔。
拔剑、不死!
自远方灿烂的星光中,两道剑光就好像是两位顽童,彼此嬉闹玩耍,又莽莽撞撞闯入这座太玄宫!
哧!
须臾之间,剑光迸发开来,几乎在瞬间与陆景的剑光交汇。
三道剑光肆意斩出,直落在太先殿前。
顿时,太先殿周遭的元气转瞬一空。
如深海一般的元气消散,剑光还在呼啸。
崇天帝站在原处望向远空。
却见云上,玄衣剑甲商旻宽大的长袖随意散落下来,他沐浴着星光,低头注视着广大的太玄宫。
而那如若银河一般的翠绿色星光尽头,一位长着络腮胡的魁梧大汉手持绿玉杖,蹲坐在星光瀑布上。
他望着崇天帝,轻声道:“圣君,还请归还我那好友的尸骨!”
这数月时间里,都被困在天上三星星光中的楚狂人与那位很少前来太玄京的商旻一东一西,站在虚空中。
一位神通魁首、一位剑道魁首!
天下九甲,已来其二。
而这二人中,楚狂人论及战力,也是其中佼佼,更莫论商旻!
绿玉杖!
神术、白鹿!
三种截然不同的光辉高悬,这些真正的至宝交相辉映,就像是三轮明月。
而陆景持剑光冲上云端,太子巡狩剑光立起剑壁一百零八座,一道道太微垣神通悬空,笼罩太玄宫。
太微垣中七十八道神通,一百二十道小神通。
当人间元星高照,浩瀚的元气朝着陆景凝聚开来。
站在天空中的陆景,竟然确实像是一位人间的太子在巡狩天下!
“商旻、楚狂人……”
“你二人,想要救一救陆景?”
崇天帝露出口中的白牙,他独自站在太先殿前,哪怕天下九甲来其二,他似乎仍旧无惧。
楚狂人一语不发。
商旻随意招手,神术、白鹿飞流于空,落于他身后的剑匣中。
这位玄衣剑甲大步走下虚空,也站在这座宫阙中。
他左右四顾:“我那姐姐自太玄宫中身死,残魂登天时,其实我也曾想如陆景一般入得太玄宫,质问你一番,也想如陆景一般朝你拔剑。
只是那时,我还太过胆怯。”
“后来,她的残魄再也无法下凡间,成为了你送去天上的傀儡。
再后来,便是残魄也死在了天上,她的骨灰便做一场大雪,于两年前落于太玄京。”
“所以今时今日我时常有些后悔,若是那时,我也如同陆景一般入了宫,质问于你、朝你拔剑,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商旻缓步上前,站在了天上的陆景与地上的崇天帝中间。
楚狂人身后,一片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而来。
这种种异象,每一种都代表着一道神通。
他手中的绿玉杖闪着微光。
“白观棋的尸骨。”楚狂人开口,他一步步走下,没走出一步,脚下便有一朵青莲绽放,拖住他的身躯。
“崇天帝,你在灵潮中败于天上,可却依然盛气无双。
你想要逼陆景映照计都罗睺二星,想要逼陆景照第二颗帝星,彻底成为你的傀儡。
可是,你如果能始终运筹帷幄、未卜先知,你早已是那仙中之仙、帝中之帝!”
楚狂人声音浑厚,他低下头去,便如同远古神话中的夸父一般高大巍峨。
“你问我是否想要保下陆景。
那我来告诉你,陆景是白观棋的弟子,他今日杀不得你,这人间也还需要一位大伏圣君。
可他会走出太玄京去,也如商旻一般,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是你的棋子!”
楚狂人的声音坚定有力。
剑甲商旻抬手摸了摸身后的剑匣。
而那元气瀑布早已飞流直下三千尺,化作浩瀚汪洋,仿佛要淹没太玄宫阙。
崇天帝抬眼看了商旻一眼,又看了楚狂人一眼。
他一语不发,转身回到太先殿中,坐回了帝座。
“天下九甲之二,除去虞乾一,便以你二人为九甲之二、三。
可是……这里乃是大伏太玄京!”
崇天帝抬头,眼神深邃的可怕,好像含着两道漩涡。
汹涌的漩涡不断流转,吞去了一切的光。
太先殿、太玄宫、乃至整座太先宫都彻底被黑暗笼罩。
一切的光,都被崇天帝吞噬了。
“大伏立国四甲子,我高坐帝位七十一年……却从未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你们要救陆景,怎么救?”
崇天帝轻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