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吧。”太子手松了松。
然而只是杀一个苏元青,仍然解不开他心中的痛楚,他仍痛恨。
他痛恨魏王,痛恨魏王跟他争;也痛恨陛下,痛恨陛下放任威望跟他争,痛恨陛下这么多年还不退位,霸占着皇位不放;他甚至痛恨仙门,因为有仙门,才让他那个愚钝的父皇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还会活多少年?
仅仅杀个将军,岂能解恨?
他还想杀更多人,更多,更多!
梁都的春雨敲打着房顶,绵绵密密,像痴男怨女的爱情。
苏元青认为自己很低调。
他来到这梁都,一直待在家练功,画符,门都很少出去。遭遇刺杀,他没追根究底;外面传他的闲话,他也没反唇相讥。
还能怎样?还让他怎么样低调?
当擂台摆起,形势压到他的头顶,他不能不接。
尽管这个擂台打完,争来的有可能只是一场空,但他不能回避。
不然,老婆被人抢了的侮辱,就会像一个屎盆子一样,扣到他的头顶。哪怕李沐清和赵文君最终都走进仙门,没有嫁任何人,别人也会说,他老婆被抢。
低调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战斗。
是压抑的火山喷发的战斗;
是黄昏的乌云落雨的战斗……
左相是个妙人儿,他应了王兆杰的游说,请陛下准许,弄出了这场比武,但又不想把李沐清一等人往死里得罪,所以“好心”,帮苏元青扫除了一些障碍。苏元青不需要参加前面的比赛,只需要跟前十名比。并且并不一定第一,只要前三即可。
也就是说,左相会先安排别人比武,决出名次。
苏元青只需接受前十名的挑战,有八场没输,就算数。
因为与苏元青比试的只有前十名,王兆杰想弄阴诡手段就不容易了,想让年纪大的高手混进去,也不太可能。
这样一来,比赛就是比赛。
就是决出三十岁以下的高低,看清这些人的真本事。
从苏元青手里抢公主本是私事,办这场比赛,决出年轻一代的高低,却是公事。把私事办成了公事,用堂而皇之的公事谋取私事之利,这是左相的手段。
而在左相眼中,苏元青毕竟还小。
连冠礼都没举行,要跟三十岁的人打,先天就弱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