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傲慢地笑着,眼中满是轻蔑。城楼下的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杨广面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杨玄感竟然还没死,而且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面前!“杨玄感,你真是胆大包天!你以为你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吗?”杨广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杨玄感哈哈大笑,“杨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丧家之犬一样!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这笔账,我要你血债血偿!”
庆功宴设在皇宫的麟德殿,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大臣们纷纷举杯,歌颂着杨广的文治武功。杨广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机械地举杯回敬,心中却一片冰冷。杨玄感的叛乱虽然已经被平定,但那些血腥的画面却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杨玄感最后那充满仇恨的眼神,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陛下,您怎么了?”萧后坐在杨广身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杨广勉强一笑,“朕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萧后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陛下,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您已经尽力了。”杨广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萧后心疼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裴矩见杨广兴致不高,便主动提起朝中事务,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陛下,杨玄感虽已伏诛,但其党羽众多,不可不防啊!臣建议,应即刻下令,彻查余孽,以绝后患!”裴矩语气严肃,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杨广却沉默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他当然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但一想到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厌倦和疲惫。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如今却刀兵相向的兄弟,那些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相互残杀的士兵,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痛苦挣扎,无一不在刺痛着他的神经。
“陛下?”裴矩见杨广久久不语,不禁有些疑惑。
杨广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此事容后再议吧,朕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他起身离开了麟德殿,只留下满殿寂静和面面相觑的群臣。
夜幕降临,皇宫被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杨广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宫道上,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雄心壮志,回忆起登基后的励精图治,回忆起与兄弟们之间的欢声笑语,也回忆起如今的骨肉相残,血流成河。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难道这就是帝王的宿命吗?”杨广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这宫殿荒废已久,杂草丛生,墙角的青苔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光。杨广踏进宫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陛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杨广回头一看,是他的贴身太监小德子。小德子见杨广面色不豫,吓得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没有及时跟上,请陛下恕罪!”
杨广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朕只是随便走走,你不必惊慌。”
“陛下,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小德子劝道。
杨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小德子不敢再劝,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杨广。
“小德子,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杨广突然开口问道。
小德子心头一惊,他知道杨广指的是什么,但他只是一个奴才,哪里敢妄议朝政?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答道:“奴才不敢妄言。”
“朕问你话,你就说。”杨广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