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李延良一行军事参谋人员抵达静海县(今天津静海区)后,遂与秦军运粮车队分别。
在县城稍事休整一晚后,次日租了两辆马车,奔天津府而去。
当日下午4时,几辆马车进抵天津城郊外,便被无数的饥民给堵在了路上。
约莫有三五万人,密密麻麻,蜂拥朝东边的码头奔去。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几无蔽体,很多人已是饿得虚弱至极,连走几步路都要气喘半天。老人、儿童和孕妇全部挤在一起,饱受疲惫和饥饿之苦。
“什么情况?”甘长胜见赶车的老汉回转过来,连忙问道。
“回齐国将爷的话。”那名车把式恭敬地应道:“都是城里跑出来的饥民,听到码头有大船抵达,便都一股脑地向那边跑去。”
“是你们大秦朝廷运来了粮食吗?”
“虽然朝鲜战事停了,但伪明的战船还时不时地四处游荡,朝廷的运粮船哪敢走海路过来,怕不是要被人家给擒获了!”那名车把式摇头说道:“应该是你们齐国的移民船,或者是南洋几个藩国的移民船。嘿,还别说,这些移民船来了,一般都会装些粮食过来,在码头支几口大锅,熬煮些粥米,再烙些大饼,只要有上船跟着出海的,每人都能给管饱。”
“哦,看见这些移民船过来了,你们秦国官府也不管?”甘长胜笑着问道。
“咋管嘞?”车把式牵着马,将马车朝路边移了移,免得阻了那些奔行的饥民道路,“以前没灾荒的时候,官府还能将那些移民船拒之海外,不让它们靠岸,以防他们掠我大秦百姓。可去年到现在这波灾情,官府手里没粮食,又能怎么办?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都饿死吧?依着我说呀,官府巴不得让这些集聚的数万灾民乘船出海,免得把人饿极了,生出些许事端!”
“瞧瞧你们大秦的朝廷,真是扯淡!闹个灾荒都这般应对迟缓,巴巴地看着治下百姓四处逃难。”甘长胜不无嘲讽地说道:“干脆都别当大秦子民了,跟着我齐国的移民船,去我齐国吃香的喝辣的!”
“嘿,那感情好!”那个车把式小心地四下看了看,随即转过头来,陪着笑说道:“要不是我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心底里还有几分故土难离念头,说不定也趁着官府放松管制的时候,坐船到你们齐国发财去了!”
这些齐国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不过,谁让人家有钱呢?
哪像我大秦,虽然幅员万里,人口亿万,但还真没人家齐国富裕。
像他们这些“丘八”,据说一个月的饷银就是好几十块银元,别说秒杀我大秦新军官兵的薪俸,就是县里头的老爷都没他们高!
另外,你看他们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精致异常”。这灾荒年景,我大秦百姓数十上百万人衣食无着,可他们还天天寻摸着吃肉。饭后,还要喝茶,或者饮用那些味道怪怪的东西。
在我大秦百姓视为稀罕东西的蔗糖,人家就像吃盐一般,兜里随时都能掏出一把。
你说,都是同样的华夏族裔,齐国咋会变得那般富庶呢?
难道真的像人家说的那样,是我大秦朝廷太“扯淡”,不舍得给我们小老百姓花钱?
其实吧,若是与历朝历代相比的话,最舍得给老百姓花钱的朝代,还真的属我大秦朝廷!
虽然大秦取代前明,许多政治制度和治理手段也沿袭前朝,但大秦的底色却比明朝强出一头。就以朝廷的财政收入来看,“岁入五千万两”,都是远超历朝历代的。
根据各种详细资料显示,明朝每年的财政收入大约仅为300万两白银,不过,这只是单从货币上来讲,因为明朝有很大一部分收入是以纳粮的形式进行征收的。如果把这些粮食也兑换成货币来计算的话,明朝每年财政收入大概在2000万两左右,最高一年是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年),总收入达2295.3万两。
然而,哪怕是这最高一年的收入,跟大秦时期的年平均收入比起来,也相差甚远。
何也?
受齐国的多重影响,大秦繁盛的海外贸易,国内逐步兴起的工商业,再加上自身人口规模的增加--意味着“纳税人”的增多,都使得朝廷财政收入较前明时期,有大幅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