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海外殖民领地没有监察院之类的监督机构,在治理地方和管理民生等诸多事务中,皆由官员一言而决之。
在很多人看来,包括昌宁总督区在内的整个黔州地区,要财权权有财权(黄金和钻石),要政权有政权(地方殖民政府),要军权有军权(可征召地方乡兵),是钱袋子、硬把子、枪杆子一把抓,成了名副其实的地方实力派。
那么,黔州殖民领地是不是就此能在这里一手遮天了呢?
还差着火候呢!
在齐英战争期间,齐国乘势攻占了葡属莫桑比克和葡属安哥拉,使得整个黔州殖民领地范围瞬间扩大了一倍;再加上持续火热的淘金热和淘钻热,使得齐国人的殖民势力不断向内陆腹地延伸,几乎控制了整个非洲南部地区。
黔州的中部边界线直抵瀍河(今南非与津巴布韦和博茨瓦纳之间的界河林波波河),东西两侧分别进抵广济河(今刚果河)和兴隆河(今莫桑比克境内的尚比西河),控制面积超过四百万平方公里。
而就在这片广袤的殖民领地上,齐国人一口气设置了五个互不统属的总督区,使之彼此相制,互相约束,根本不可能联合在一起抗衡本土。
更不消说,海外殖民事务部还在五个总督区之上设立了黔州行署大总管,不定期从本土前来巡视辖区,核查各个总督区治理情况。
另外,黔州驻屯军六个团一万四千余官兵也直接隶属于本土军事枢密院,稍有不轨,即会毫不留情地予以镇压。
黔州这么一块宝地,每年为本土提供数百吨黄金,以及大量的钻石、象牙,可以说是皇室和内阁政府最为主要的财源之一,无论如何都要牢牢的掌控在手里。
以产业链的角度来说,黔州殖民领地只是垄断了当地金矿的开采,然后将开采出来的矿石再提炼成原料金,这只是走完了整条产业链的第一步。
紧跟着还要把原料金运到汉州本土,再由本土的金矿提炼厂,把这些粗金提炼成纯度较高的金条或者金砖。
一般来说,这些从黔州运来的原料金会被提炼为标准金条,每根为十两,含四百八十克纯金,外加二十克黄铜的合金物,称为黔州金条,会在上面标注“黔”,以区分本土金条和殷州金条。
这些黔州金条会在建业和大兴的黄金市场入市交易,帝国银行也会在两大黄金市场上采购黔州金条,再送往铸币厂铸成金币,或者作为货币发行储备金,到了这一步,这条产业链才算走。
黔州的矿业巨头们能垄断杏山的金矿矿业已经是他的力量极限了,在这条产业链的其他环节上,黔州矿业还需要面对政府以及其他行业垄断财团的压榨和剥削。
从黔州到汉州本土的运输线垄断在西印度航运公司手中,该航运业的财团从政府手中获得了运输专属权,对黔州矿业财团所收取的运费达到运输货物价值的10%到15%,妥妥的超高暴利。
不过,西印度航运公司可能觉得吃相太难看,遂于五年前与黔州矿业巨头们达成一个新的约定,只要矿业财团不找西印度航运公司之外的其他海运公司运输金矿以及其他高附加值商品,在一个航运周期结束之后,就会向黔州矿业巨头们返还总运费的五分之一。
但即便如此,对于矿业公司来说,如此高昂的运费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此外,走海运不是说支付运费就完了,还要买海运保险,当时本土几家海运保险公司会向黔州的土财主们收取总货值的2.5%到3.5%的海运保险费。
什么,不买保险?反正由海军提供全程武装护航,断然不会遇到海盗敢来打劫。
但问题是,海上的风险可不仅仅只有海盗,还有风暴、巨浪,甚至人为的操作失误,这些都有可能会造成船毁人亡。
虽然,我齐国的造船技术已经是领先世界水平,大大减少了船舶事故率,但沉船的概率还有的,稍有不慎,损失一艘宝船,那绝对会让货主痛得死去活来。
船上装载的可是黄金、钻石、象牙,以及大量搜刮自欧洲、非洲的贵重工艺品,价值动辄数十上百万,一旦沉入海中,谁能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