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声擂鼓,剑指吴江!
……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心灵感应。
苏州刺史府一侧,藕园之中,钱文奉照例来到洗花舫上,他喜欢在蒙蒙细雨之中,赏荷花、观歌舞、品美酒、谈诗词,顺便还能为要建造的园林景观,寻找到一点灵感。
可眼下,漆黑一片,残荷败花,再配上这淫雨霏霏,让他产生了凄凉之感。
实际上啊,风景还是那片风景,变化的,只是人的心境。
“什么时辰了?”
近侍答道:“郡王,子时了。”
“子时……唐军犯境,已经两天三夜了,还有什么是没想到的……”
“郡王,是否要请范推官(范梦龄)?”
钱文奉烦躁地摆手,在白玉石雕刻的洗花舫上,踱来踱去,心头总觉得不踏实——
五门的防御,加强了;
城墙薄弱点,修复了;
城中的军民,动员了;
唐军新武器,研究了;
护城河水道,涨高了;
杭州钱俶处,求援了;
……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仰头之间,沉重地吐出一口白气,发出沉重的叹息声,惊动了隐匿在池塘深处的野禽,羽翅激烈地拍打着,逃离得无影无踪。
“就连你们,也要逃吗……本郡王,到底在担心什么?”
两天三夜,足够钱文奉清醒、镇定下来了,也对所掌握的信息进行充分消化。
从一开始,他就抱着“坚定守住、就有办法”的心理,因为,这里是苏州,不是天津。
南唐有多少实力,钱文奉是清楚的,李煜登基先后,确实做到了“开疆扩土”,不是因为你很强,是因为对手太弱了,比如“高赖子”。
连续用兵,你的国库能剩下多少?
昔日,你爹连福州都进不来,你又哪儿来的勇气,以为可以马踏苏州!
“笔墨伺候!”
小主,
近侍慌忙上前,摊开纸张、研化墨汁,钱文奉深呼吸、长吐气,似乎要将胸中所有郁闷排泄干净,一挥而就——
藕园夜雨展眉端,坐断东南战未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