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惠用手拍了拍船舷,船是夺下来了,转身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吴江湾,脸上露出深意地笑容。
……
片刻之后,船舱之中。
狼狈不堪的陈彧被推进来,刚要挣扎,冰冷、锋利的刀刃,就压在了脑袋上。
“老实点!”
帘幕一挑,王达走了进来,厉声喝止:“住手,不得无礼,退下!”
大步过去,双手将陈彧扶起来,一边接绳子,一边说:“快拿药膏、棉布!”
“你,你是……你要干什么?!”
“陈将军,莫惊莫怕,在下王达。”
陈彧眼神一动:“润州大营的王达?”
“不错!”
陈彧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之火灭掉了,润州大营出动了,完了,唐国这次的行动,绝对不止是为了拿下苏州!
“陈将军,退去盔甲,赶紧止血包扎吧!”
陈彧摇头,悲凉地说道:“只求速死。”
王达收起和蔼的表情,冷冷说道:“杀你不难,本将是欣赏你,何故如此不近人情?”
“欣赏?王将军,若要招降,免开尊口。”
“好气节!既如此,刚刚为何不自刎殉国?”
“我,我是没机会。”
王达抽出自己的佩剑,“铛——”地一声,扎在木板上,说道:“给你一个机会,死吧!”
“我,我……”
做人最忌讳的就是,明明身处绝境、有人拉你一把的时候,还要装逼!容易翻车,自取其辱。
“陈将军,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你已经为钱氏拼过命了,可以了。”
“还是劝降?”
“降与不降,是劝不来的。”王达直起身子,说道:“若说降将,天下各国的将领,有几个是从一而终的?王某也曾仕马楚,如今,马楚归唐,难道就不活了。”
“忠臣,忠臣不事二主。”
王达冷笑:“好,说得好。若真如此,最该死的是钱俶!他曾经是忠于大周,如今可是勾结赵匡胤,投降了大宋!”
“什么?”
“你以为,大唐为何要征讨吴越?乃是奉大周皇帝之命!”
“这……有这等事!”
王达见火候差不多了,说了一句切中要害、直抵人心的话——
“陈将军,昔日常州之战,你功劳也不小,可结果如何?吴程兵败如山倒,可他儿子吴光远仍旧能够升官,你呢?”
吴光远!
一听到这个名字,陈彧愤怒值立即窜高了,别的不说,就说眼前,若是听从自己的安排,提前在太湖之上布防,自己何须身犯险境!
低头不语。
王达见状,说道:“如何抉择,全凭陈将军自己决断。”
这时,船舱之外,传来马光惠断断续续地吆喝声——
“升帆……灯笼点起来!”
“哪儿还有一个,扔水里,血迹擦干净!”
“调转船头!”
看样子,船队又要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