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会担心难受。
他现在呼吸一下都是钻心入骨的疼,那种每一寸神经都在灼烧的感觉已经让他分不清那是疼痛还是麻木了。
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不断地拉着他的精神下沉,但他还不想闭眼。
他现在耳中一片耳鸣,完全听不清楚璃月在说什么,只能根据她的嘴型去判断。
姐姐没受伤,也没怪他,真好。
惨白见底的薄唇微微开合了一下,呼吸机的管子插在他的喉咙中,破败到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的身体,让他连一声姐姐都喊不出来。
呼吸停滞了一下,万蚁蚀心般的痛感以心口为中心,如潮水般地席卷向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他忍不住地轻闭上了眼睛,眼球在深陷的眼窝下一阵痛苦难耐地挣扎。
想要挣开沉重的束缚,却只能被更深的痛感鞭打得遍体鳞伤,拖进更深的囚笼。
他现在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挣扎睁开的眼睛中不由染上一层层薄薄的雾蒙。
真的好冷,好疼。
楚璃月撑在他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死死捏紧,指节之处,骨节泛白。
对上萧无劫那雾蒙目光的眸底一片猩红,心脏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一寸一寸地剜过,所有感官被一点点剥离,只留下血淋淋的生疼。
疼到无以复加,以至于呼吸都变得艰难,空气都凝固成了一块无比沉重的石头,压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她甚至想逃离这间病房。
她知道,他冷,他疼。
可她连抱抱他,亲亲他都做不到。
只能看着他被痛苦摧残,任由那股无法言喻的心痛如潮水般一次次将自己淹没,直至心扉被彻底冲垮。
只剩下最纯粹的绝望与无助,在早已决堤的心房中回响。
心底的决堤带着全身都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咬着牙地一次次想要喷涌而出的情绪吞回腹中,楚璃月强迫着自己,嘴角扯出一个带着她身心俱疼的微笑。
她不能逃,宝贝还需要她。
艰难地撑住身体,她绝美的俏脸一点点地靠近他,毫无保留的温柔如春水轻轻柔柔地将他包裹其中。
强压下眼底凌乱的情绪,带着醉人的柔意,对上他雾蒙破碎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