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她的身影被拖得长长的,纤腰随着脚步动人摇曳,似乎比那湖边的垂柳还柔软几分。
书生不禁笑了起来。
小娘子的目光落在书生的脸上,红唇立即绽放出一个笑,细碎的脚步愈发加快两分,许是太着急了,未曾留意路面,脚尖踩到一块土疙瘩,险些跌倒。
书生赶忙大步迎上去,扶住了她,“小心些。”
小娘子细白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书生,软声笑道,“我就知道相公一定会扶住我的。”
“下次便让你摔一跤,吃点教训。”书生绷着脸说了句,却一直扶着她,待她站稳,他又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才直起身,“我说过,你身体不好,平时乖乖在家等我便好,不用特意来这里。”
小娘子左右环顾了一周,见无人能听见两人的对话,方才轻扯着他的衣袖,踮脚弯眼,软软糯糯地小声道,“因为我想相公你呀,想早点儿见到你,等不及啦。”
说这话时,她白玉般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粉色,也不知是害羞呢,还是因为夕阳的笼罩。
书生的唇角便绷不住了,微微弯了起来,“知道了,回家吧。”
小娘子轻轻点头,“嗯。”
夕阳下,两人的背影渐远。
方才那中年妇人感叹一声,“陈秀才和他娘子,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
“是呀,看着都赏眼得很,”另一名矮个妇人附和了句,又问,“对了,再过几个月,陈秀才就该去省城乡试了吧?”
中年妇人点点头,“八月乡试,如今已经三月,最迟六月末,陈秀才应该就要离开了。”
“哎,要是他能多待几年便好了,多亏了他,我家大小子的功课进步了不少。”矮个妇人说,“话又说回来,原来陈秀才和他娘子来俺们村,已经三年了,时间过得也真快……”
这书生名叫陈子均,三年前来到他们村,说自己本是去考乡试的秀才,但途中娘子生了重病,希望能在村中借一间空屋,为他娘子养病。
白崖村的村民向来热情,很快为陈子均夫妻两人腾出了一间小屋。
数个月之后,陈子均娘子的病好了,他却也为此延误了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