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村中私塾的老先生身体不适,没法再继续教学,陈子均便成了新的先生,与他娘子一块儿在村中待了下来。
“当初陈秀才和他娘子刚来时,我还瞅了几眼他娘子……小娘子美是真美,却也当真病得极重,眼睛都没法睁开,那脸,白得和死人一般,”中年妇人感慨道,“陈秀才也是情深义重,一边寻医问药,一边不分日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花了好几个月,那小娘子方才渐渐好了起来,如今瞧着,简直比花儿还美上几分,啧啧。”
矮个女人看了眼四周,忽地压低声音,“我倒是觉得,那小娘子不像花儿,倒像只狐狸精。”
中年妇人一愣,而后,重重剜了对方一眼,怒冲冲道,“你瞎说些什么,秀才和他娘子都是极好的好人,怎么会像那些吃人不眨眼的妖物!而且,秀才娘子若真是狐狸精,我们村只怕早就没有活人了!”
“我不是说她心肠像那狐妖,”矮个女人连忙解释,“我是说,嗐,你瞧小娘子那双眼,眼波轻轻一转啊,就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还有那腰,那笑……我觉得吧,那些让男人看上一眼就丢了魂的狐狸精们,无非也就那样儿了。”
中年妇人这才面色稍霁,却道:“那也不应当说这种话。”
……
陈子均和小娘子漫步在回去的路上。
此时,云雀儿声声喧闹,牧童的笛声在春日的暮色中回荡,村庄中,家家户户都燃着炊烟,养家护院的狗儿不时低吠两声……
这景象安宁祥和,让两人都心旷神怡,只觉仿若置身于极乐世界之中。
又走了一段,路边草树的影子都渐渐与地面混为一色,暗淡的暮霭中,只有远处那一大从的白色杜鹃花儿,还依稀可见。
绕过那一大从的杜鹃花,前方又冒出了两户人家。
前面那家院子里养着几笼鸡,个个生得颇为肥壮,正咯咯哒哒地叫着。
途经院子,小娘子忽然有些呆呆地挪不动脚步,目光直直地望着那些鸡,张着嘴巴,垂涎欲滴。
与此同时,她长裙后侧突然变得鼓鼓囊囊,似乎里面多出了什么东西。
头顶两侧,也悄悄钻出了两个毛绒绒的小尖儿。
陈子均叹了口气,大手揉了下她的脑袋,低声道:“娘子,你的尾巴和耳朵又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