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将离你远去,
宝贝,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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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晟三年九月,麟化水寨。
宽广的大江之上,船行如梭。高高的楼船仿佛是江上的一座座小山丘,在大雾里有些看不真切。而各式各样的小船穿梭来往于其中,显得整个水寨秩序井然。
水寨中最大的楼船之上,钟萧手扶船舷,静静的眺望着大雾中的燕州水寨,微微有些出神。
三年前,钟萧收慕容瑾,钟彻,曹云为义子,集乌鹊,赤金,黄葵,紫竹为四大长老,以燕云骑兵为先锋,发动了震惊天下的燕云乱。就当所有人认为他“白胡教父”钟萧横扫天下,马上就要面南背北成为新时代的无冕之王的时候,谁知形势急转直下。燕州根据地夏荣被“影蜘蛛”陆剑偷袭,而紫竹长老居然趁钟萧班师回救,于龙丘城立乌鹊长老陈斯封禅登基。
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人知道钟萧的内心经历了什么。从改朝换代的新国之君,到全天下人的笑柄。
于是,在三年后,钟萧决定发动又一次北伐。他要亲手血刃叛徒,将紫竹和陈斯,斩于马下。
当然,对于这次北伐有很多反对的声音,比如“独臂樵夫”童肃。钟萧到现在还记得,当自己亲自去找童肃将自己的计划倾囊相告的时候,童肃一脸为难的表情:
“大长老,这三年连年天灾,古烈江频频改道,旱涝不断。此时北伐,恐有违天意呐...”
于是,钟萧将童肃绑了,一直拖到自己的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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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雾连天,滚滚的江水在麟化城分做两股,一股东流,一股北去,巨浪滔天。
“今年古烈江江水大涨,北去的伏龙河迟迟未断流,甚至还大有涨水之势。若不是天助我燕州,又岂能得此天时?”钟萧的声音很浑厚,一缕白胡洒在胸前。
童肃张了张口,却没有回答。
他知道大长老说的没错。今年的天气确实透着些古怪,虽无降雨,可古烈江的江水却愣是涨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直接淹没了原本设于麟化城的青州水寨。甚至就连麟化城也直接被江水淹了去,不仅城墙垮塌,城中的居民也早已成为了流民四散。不用燕州军动手,麟化城的嬴军就不得不兵退五十里于城北的高处安营扎寨。
换句话说,不费一兵一卒,麟化城就已经没了,只剩下被泛滥的江水冲垮的断壁残垣。
而燕州水军便很顺利的在宽广的江面上扎下了新的水寨。燕州水军无敌于天下,很快,他们就可以借助于不断流的伏龙河,直捣龙殇湖,兵进龙丘。
可童肃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出。
钟萧见童肃沉默,便冷冷哼了一声。
“报!”一名燕州军士快步而来,扑通一声半跪于地:“大长老,青州使者求见!”
“哦?”钟萧一愣,随后道:“带他来见。”
不一会儿,青州的嬴军使者便登上了船头。
钟萧手捻胡须,默默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来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场的所有人也投来疑惑的目光,倒不是因为来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是因为...他太普通了。
是的,太普通了。普通的头巾,普通的面貌,普通的神情,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居然是一身寻常客店里伙计的打扮。就连肩膀上也搭着一条普普通通的汗巾。
两军交战,却只是派了个普普通通的伙计做使者,这青州,真的是没人了吗?
“大胆!”童肃在一旁怒道:“哪儿来的刁民胆敢冒充使者,是欺我燕州无人吗??”
听闻童肃怒喝,伙计却是一副毫不介意的表情。他毕恭毕敬的朝钟萧鞠了一躬,随后道:“小的确实是萧大将军的来使。这是萧大将军的手书,还望大长老明察。”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书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