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林思月扯扯唇角,“走吧,皇上忌惮父亲门生,可姜都督是个粗人,不会顾及那些,你去了帮他分散些注意力,他才会安全些。”
林思棠偏头看她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丫头,永远都如此口是心非。
“父亲与安王将你保护的很好,所有人都不知你生下了北辰砚孩子的事,看在同为林家女的份上,我也不会说,算是全了你我姐妹之情。”
“谢谢。”
她嗤笑了一声,手中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进了金銮殿。
殿中争吵激烈,以姜都督带领的南大营士兵,把林太保一众文官围了起来,文官中,已有伤亡。
林思棠扫了眼地上,撞柱而死的一位花甲老人,抬眸看向了御座之上的皇帝。
“北二夫人。”北帝幽冷深然的目光盯着林思棠,“你终于来了。”
殿中一静,仿佛这时,他们才看见林思棠与林思月的存在。
姜都督大喜,“皇上,有她在,我们就能牵制北辰砚了,林思月,快把她捆起来。”
林思月垂眸,接过了小太监递来的绳子。
“思月。”一声厉喝响起,她抬头,对上了林太保失望愤怒的眸子。
“谁让你们来的。”
“父亲。”林思棠笑了笑,轻声喊了一句,林太保有一瞬的僵硬。
“终究还是女儿连累您,连累林家了。”
“朝堂之事,关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林太保别开脸。
“林思月,你还愣着干什么。”姜都督大吼,眼中都是威胁。
林思月收回思绪,抬手握住林思棠的手背到身后,用绳子捆住。
“思月,她是你姐姐。”林太保说。
林思月顿了顿,轻声说,“公公答应我,只要我配合他,就让我过继一个宗子到膝下,日后继承姜家百年荣耀。”
林太保气的闭上了眼睛,嘴唇都直哆嗦。
“姐姐,先对不住了。”
林思棠弯唇,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冲她点了点头。
林思月一愣。
姜都督一直在催促,不容她细想,就拽着林思棠去了姜都督身后。
林太保再次睁开眼睛,浑浊的眸中只剩绝望的平静。
为了女儿,他死不死已经无关紧要了,可如今除了府中那个奶娃娃,林府已经没后人了。
宫中突然混乱了起来,北帝攥着龙椅的手倏地攥紧,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蜡黄脸庞微微抖动。
“是安王,安王回来了。”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北帝脸上浮现了笑容。
不一会儿,一身铠甲的北承安走了进来。
“承安,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击退了逆贼?”
北承安看了北帝一眼,没有说话,视线落在了姜都督身后的林思棠身上,蹙了蹙眉。
“承安,朕在和你说话。”北帝声音重了几分。
“皇上口中的逆贼,是说我吗?”清悦冷厉的声音突然响起,落在大殿中,如一块巨石瞬间炸开。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北辰砚跨过门槛,大步走了进来,他脸被风雪吹残的有些粗糙,唇甚至有些干裂,但衣袍却很干净,不染纤尘。
他目光环视了一圈,掠过姜都督身后时顿了一瞬,最后定在了御座之上的北帝身上。
林思棠怔怔看着那抹身影,良久没有眨一下眼。
时隔一年,她终于等来了他。
只是她望眼欲穿,却不曾等来他一个侧目,林思棠失望的垂下眸子,心中难受的紧。
“北辰砚,你,你怎么进来的?”北帝惊恐起身,片刻,他目光突然盯向了北承安,“是你,你出卖了朕?”
禁军归安王管辖,除了他没人能悄无声息的将北辰砚放进来。
“谈不上出卖,投奔明主罢了。”北承安语气平淡,“皇兄人心尽失,您的皇位气数,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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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北帝大怒之下剧烈咳嗽了起来,“你,你我可是亲兄弟,你竟然帮一个外人谋夺自家江山,百年之后,你有何脸面对列祖列宗?”
北承安笑笑,“百年之后的事,百年之后再说吧,承安对的起天下黎民,对的起良心就好。况且,真要追究起来,辰砚与你我一脉相承,能者居之。”
“你——”北帝指着北承安,怒火攻心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皇上。”太监赶忙上去搀扶。
“皇兄醉心酒色,已经掏空了身子,就算没有今日,也没剩几日活头了。”
“犯上作乱的逆贼。”北帝大骂,眸中都是狠戾,“我就该再心狠些,早早杀了你们父子,你个畜生真是命大,你父王都死了,你竟还能活着。”
提及北王,北辰砚眼中似有戾气骤然升起,手中长刀唰的一声打着转朝御座上的北帝飞了过去。
北帝眼睛瞪大,慌张之下从龙椅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
长刀嵌入了龙椅旁的缝隙里,刀柄发出嗡鸣声。
“快,救驾,救驾,姜都督,姜都督快救朕。”
可姜都督这会儿哪还管他,从北辰砚出现,他就将林思棠抓到了身前挡着。
大势已去,如今只能各凭本事保命了。
“放我离开,否则我杀了她。”姜都督不理会北帝,威胁北辰砚。
林思棠沉默着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目光动了动,终于偏头看向了她的方向,四目相对,他眼神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只是刹那就移开了。
“姜大人,我好心将令公子尸体送回来,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北辰砚——”姜都督气的胡子抖动,“你杀我儿子的仇,今日,就用你岳丈的血来祭奠。”
说完,他另一只手中长刀转了方向,朝林太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