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与姜道怜签订了法契,两人便也是勉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也或是从邀战世族中,她猜出了陈珩欲扬名而以求自保的目的。
姜道怜在背后一番造势下,竟莫名其妙,给陈珩安上了一个“四院之冠冕”的名头,让他和其他三院的邓稷、谢素、司马权通齐名同势。
此事传开之后。
陈珩先是讶异,却也微觉好笑。
但既有了这显赫名头,随之而来,却也不乏麻烦之事。
譬如今日这所谓的壶觞法会。
陈珩也实未预料到。
他是否列席其中,倒还能够关乎到派中的意思了?
回想起他初被侯温带来宵明大泽时的那般尴尬境地。
再一看如今。
饶是以他的养气功夫,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思绪纷繁。
他微微摇了摇头,刚欲驾光离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浊光,正自空匆忙奔来。
那道浊光中,依稀是某个熟悉的身形。
陈珩便也索性停在原地,直待得数息后,那浊光自云中降下,停驻身侧,于其中,才缓缓现出了涂山葛的身形来。
“莫非涂山道友吃了个闭门羹,无功而返了?”
陈珩也并不意外,笑道。
“老爷,那位欲请你去她所居的朝元峰一叙,说与你有大事要相商。”
涂山葛尴尬一笑,小声传音道。
“现在?”
“正是,正是。”
涂山葛连连应是。
陈珩在心中略盘算了一下,几息后,对涂山葛点了点头,便一挥大袖,直冲向天表,霎时便没入霭云之中,消失不见。
不多时,他便在灵隐峰处落了遁光,进入闭关修行的那间静室中,抬指对左处的壁上一点,口中念了声法决。
便有道华光突兀生起,如雾若霞,将陈珩顷刻卷入了其中。
此壁却并非凡物,乃是唤作“移方章图”,乃是姜氏所藏的一桩秘器。
“移方章图”分作阴阳两卷,若将之炼化,只要是在千里范畴之内,持着阳卷者皆可通过此卷,将己身挪移到阴卷的持有者身侧,瞬息之间,便是远遁千里。
而反之。
持有阴卷者,亦是同样可做此施为。
可谓神妙非常,方便无比!
在被那道华光卷入后,陈珩视野一时昏沉,不辨一物,也不分什么南北西东。
但不多时。
他眼前视线陡然一亮,便已是身处在了一间精致庐舍之中。
其背后屏风处赫然悬置着一幅蛟龙食象图。
龙与象俱是黑白两色,挥洒淋漓,流贯不羁,其中的凶狞狠毒之气透纸而出,仿佛欲择人而噬!
“见过陈郎君。”
守在庐舍外的彩衣女侍在见得陈珩现出身形后,赶忙躬身行礼,神态甚是恭敬。
“怎会是在此处?”
陈珩四顾一眼,道。
这“移方章图”并非是不可挪动、僵硬呆板的死物,而是可随意与他物相合。
譬如陈珩便是将那阳卷炼进了静室的白壁之中。
若欲使用时,只需掐个法决,便可将己身挪移。
而姜道怜也同样是将那阴卷炼入壁内。
往日陈珩都是在她那内殿之中显出身形。
今番竟是换了个地界,让他微觉好奇,便也顺口问了一句。
“我家女郎说,男女授受不亲,放在内殿那等闺阁之处,任由郎君你随意往来,只怕是听起来不好。”
那彩衣女侍闻言不禁掩唇,柔声笑道:
“所以,我家女郎便把阴卷腾了个地方,置在了此处……”
“倒也情有可原。”
陈珩一笑,道:
“带我去见她吧。”
“等等,陈郎君还请稍待片刻,我家女郎正在见外客,若是郎君出面,只怕会被外客撞破你同我家女郎之间的干系。”
那女侍道:“我家女郎特意叮嘱了,让奴家向郎君致歉,今日那位外客在涂山葛走后突然就到访,她亦未曾料想到。”
“外客?不知是哪位?”
陈珩收住脚步,微微一挑眉。
“那位外客是密山乔氏的族人,小乔,乔蕤。”
女侍解释道:
“小乔亦是玉宸弟子,现今就在白商下院做修行,似这般说来,她和郎君你们,还算是同门呢。”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