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大大咧咧的道,“有啥不甘心的?我就那点本事、那么点觉悟,真没有兼济天下、普度众生的胸怀,夸我机灵我认,可夸我为天下寒门学子谋福利,我是万万担不起来的,受之有愧啊。”
江墉如何不懂,他这么低调是为了规避风险?能如此沉稳清醒,不枉他为他筹谋一场,于是提醒道,“近期也安生一些,把心思和精力多用在读书习武上,若我所料不错,你师傅,应该会让你参加明年秋上的乡试,这一年,你就收收心、专注备考。”
许怀义懵了下,“这么快?”
江墉笑笑,“对的学子来说,进学不到两年就参加武举,确实不可思议,但对你来说,绰绰有余了。”
许怀义可没这么信心十足,相反,有种进入高三、倒计时迎接高考的紧张,压力说来就来了啊,这也是精武学院的优势所在,若是其他学院的考生,要从州县那一级考起,一级一级往上,这其中,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年,可精武学院的学子,起点高,只要能通过学院内部的考核,得到师傅们的任何,和山长的举荐,就能直接参加乡试,也就是省考,考中就是举人,找找关系,就能直接授官。
顾欢喜在卧室里躺着歇息,在外头忙活了大半天,虽说不需要她出面应酬,也很累人,尤其她还得操心书局的备货问题,哪点都得思量到,很费脑子。
看到许怀义回来,随口问了句,“江先生喊你去是有啥事儿?”
“也没啥事儿……”许怀义挨着她,坐在炕沿上,两只手很自然的帮她捏着小腿放松,“他担心我得意忘形,帮我醒醒脑。”
“那你得意忘形了吗?”
“我又不傻,再说这点小场面算啥?至于让我飘?那也忒没见过世面了……”
他语气浮夸,把顾欢喜逗笑,见他眼神清明端正,一如从前,心里稳了稳,“江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一年半载的,咱们最好是苟着了。”
许怀义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本来他也没别的安排,大动作也得是明年麦收后。
此后几天,书局每日都红红火火,门庭若市,怀揣期待和好奇的人络绎不绝,掌柜的接待客人,一天下来,说的口干舌燥。
负责卖练字套装的几个伙计就更是累了,从书局开门营业,到晚上打烊,几乎不间断的有来打听的,他们不断的重复着“对不住、客官,今日的已经售罄,想买,请明日早些来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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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练字套装,很快风靡京城。
隐入书局也成了独树一帜的存在,放在后世,那就是网红打卡地。
这样的热闹,持续了半个来月,才算得了几分清静,门口终于不再排长队了。
苏喆要的货物,也总算有时间去准备,一开始量不大,商队走不了多远,沿途就能把东西卖出去,随着后来越走越远,水写布的神奇也传的越来越远。
随之而来的,是对隐入书局的好奇。
倒是许怀义的大名,被有意的给含糊了过去,这是许怀义跟苏喆要求的。
苏喆虽觉得可惜,但也积极配合。
进了九月,天气渐凉,水写布依旧供不应求,不可避免的,有人动了心思。
许怀义背后有孙家和江墉,那些人明抢是不敢的,但背地里用了不少手段,比如最直接的,花费重金收买作坊的伙计,诱惑他们透露水写布的制作技巧。
但威逼利诱完全没用,倒不是那些伙计多抗打,而是,他们确实不清楚技巧是啥,他们只负责其中的一个步骤而已。
而真正的核心技术,只掌握在几个人手里,那些人都是许怀义买下来的,签了死契,一旦背叛主家,就是个死字,所以,嘴巴严实的很,压根没有被收买的可能性。
况且,许怀义也把他们保护的很好,护院不离左右,不让人钻了空子。
也有人把水写布买回去自己研究,可瞧着简单,折腾了几次后,做出来的东西,压根不经用,跟隐入书局的相比,就是赝品跟正品的区别,高低立现,完全没有竞争力,尤其是正品还卖的那么便宜,本就没多少利润可图,如此,失败几回后就歇了心思。
许怀义也没想一直搞垄断,毕竟他能琢磨出来,自然也会有别人研究明白,倒是眼下还没人跟风,才是叫他觉得意外。
然而,水写布没被抄袭成功,倒是旁的生意,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