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就不说了,在京城就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季度查阅商铺经营情况,亲自盘算账务,就是和小姑夫来了允州,她坐稳了胎就又挺着个肚子忙碌起来。
听说小姑在允州置办了两个庄子,五个铺子,经营的有声有色,店铺生意之好可以日进斗金。
这些事情还是前两天小姑夫来信中提及的,目的是想让婶婶劝说小姑姑“安分”一点,多在家休息休息。可小姑姑赚钱的心思浓厚,她想给她的孩子留个厚实些的底子,以后不管娶妻还是嫁人,都不落人后。我了孩子过的好,她辛苦几分又如何?
就不说小姑了,长乐十年如一日的刻苦钻研医书,这韧劲比之多少要走科举之路的男儿都强大。
而小鱼儿,这也是个对自己狠得下心,能一门心思钻进去的。早先她学舞蹈,那真是做到了每到五更天起床练基本功这一点。而如今舞蹈略有所成,她对说话又起了浓厚的兴趣,为了帮着沙袋每天练习二十张大字,更是为了画好一幅画,能深夜坐在院子中观摩天上的星子,更能大半夜起床,一动不动的盯着东边的天空,只为抓住太阳初升那一刻的神韵。
还有长绮……这小变态就不说了。
不知何时,长安就把这些心里话就说出了口,宋玉安专心听着,听到某处嘴角忍不住勾勒起来,面上似乎溢满笑意。
长安以为自己看错了,侧首过来仔细看了宋玉安一眼,结果惹来宋玉安讶异的挑眉,“怎么了?”
“……没事儿。”果真是错觉。就说么,他又没说什么好笑的东西,玉安无缘无故笑的什么劲儿。
船只一路平稳行驶,到了傍晚时终于到了蕲州码头。
船舱上的商人鱼贯而下,倒是青阳书院的学生们,一个个不紧不慢的,等船上的人下的差不多了,他们才拎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准备下船。
而在一群身姿高挑,气度不凡的学生中间,赫然插足了个不怎么和谐的人物……长绮从上了船后就一直混迹在这些学生们中间,如今她开口翔鹤哥哥,闭口房臣哥哥,俨然将她几个亲兄长忘到九霄云外了。
再看被长绮称呼的几个少年,你挤我抗的凑到长绮跟前,顺势捞起她的小爪爪。
其余人见热门位置被翔鹤和房臣占据,心里自然有些不甘。可夫子们从舱房中出来了,他们也不敢再胡闹,不然被夫子看见回头罚他们抄书那就不大美了。
这些学生心里不情愿,可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最后只能簇拥着长绮,将她和左右两人团团包围,这就准备下船。
长安是临近下船时,才想起长绮还在青阳书院那群学子中间。他头疼的捂住额头,“这丫头,不去接她她就不知道回来。”
荣哥儿说,“别管他了大哥,我看见翔鹤师兄与房臣师兄带着长绮准备下船了。”
闻言长安更无语了。
小长绮是真该教训了,这哪能随随便便就能人家走,万一被人卖了呢?
他气的心绞痛,此时莫名想起二婶,觉得婶婶是真心不容易。养了长绮这个糟心的,不知道婶婶平时是不是也常常心痛。
船停后,长乐晕船的反应缓缓没有了。等她身体没那么虚软,呕吐反应也中止,一行人这才下船。
这时候长绮已经在岸上等着了,小姑娘看见兄姐们过来,跳着叫着说,“哥哥,姐姐,你们快下来啊。你们这么慢,我们天黑也进不了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