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沈墨七也踟蹰地坐在他不远处,抱着腿听着他说话。
“我是战场下的孤儿,没有名,没有姓。和一群孤儿一起送进营地里参加选拔,有习武天赋的人留下来,没有天赋的就走,自生自灭。”他喃喃道,“我留了下来,认了师父,被赐予了剑和姓名。”
“我不是什么橘右染。”他捏紧草地上的草,“我只是橘家的一把刀,侍奉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所以我必须习武,我要帮他复国。”
“复国?”沈墨七疑问。
橘右染迟疑了一下,“扶桑有四国,你应该是知道的。”
沈墨七点点头,“五十多年前吧...听说扶桑打到最后只剩下四位有实力的大名了,那想必也是一片残忍的乱世...”
“北方的雪妻,西方的云隐,南方的伊贺,东方的幕野,共同侍奉樱都的白王陛下。”橘右染道,“可是云隐和伊贺却联手,侵入了雪妻的国界,灭了雪妻国,在十年前。我就是那年成为孤儿的,可笑吧,论血缘,我们雪妻的橘氏和白王的关系比他们近的多,可有什么办法呢,白王在他们手上。”
“雪妻从此一落千丈,地位和国界远不如前,所以才有复国一说。”橘右染道,“而我被赋予的意义就在于此,我也必将死在复国之战上,像一只明知道是火仍然要扑的飞蛾。”
“我.....”沈墨七不知道怎么说,他才明白橘右染为什么永远不开心,永远疏远,永远走在孤寂和修炼之路上。
“以后不要来扶桑,来的话也不要来雪妻国,那里除了山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天上逐渐明亮起来的星光,“佐贺和幕野早就跟上时代的步伐了,他们有坚船利炮,火车轨道,咖啡报纸,我们只是一群拿着武士刀的老旧蠢人。”
“我也是。”沈墨七笑了笑。
“说谎。”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刚才在哭。”
沈墨七沉默了,他没想到刚才的泪能被他看见。
“没什么,只是我自己单纯,脆弱,玻璃心肠。”沈墨七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因为女人?”橘右染哼笑。
“也不是....”沈墨七回笑,他只是一个因身份差距而顾影自卑的可怜虫。
“反正不该多想的事情没必要多想,你比我更自由,也有自己的剑,你会拥有一个未来的。”橘右染拉起沈墨七,直到现在,沈墨七才感到一丝他的本性。
“谢谢...”沈墨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谢谢有些苍白无力,但除了一句谢谢,他又能给他什么呢。
“对了。”沈墨七突然想到,“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踢一场足球赛吧。”
“足球?”橘右染疑道,旋即又笑了笑,“我说了,我只是老旧腐败的武士,这种时尚的运动还是你们玩吧。”
沈墨七摇摇头,“我不在乎什么老旧,什么时尚...我只是,想和你们在最后的几年能留下些什么,在分别前,给我们一场可以欢呼的胜利和回忆。”
“嗯...”
“为了证明我们来过。”
“哈哈哈哈,那好。”橘右染从来没这么笑过,“在我死之前,留下一点东西也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墨七激动道,“嗯..不是,我的意思是....”
“没事,没差。”橘右染道,“那你想让我踢什么位置呢。”
“呃...你知道?”沈墨七问。
“看过几次.....”橘右染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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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龙笙说他肯定要踢前锋,让我考虑一下中场或者后卫,他说我在战斗中的观察力挺敏锐的,在球场中肯定也不差。”沈墨七抬手握拳道。
“那我就也当中场吧,和你们玩玩。”他哼了一声。
沈墨七觉得他踢足球一定很强,他拥有运动要求人有的一切天赋,耐力,观察力,肉身强度,对身体的精准控制和技巧。
“那我们练练?今天皇甫龙笙教我怎么踢球,怎么停球,怎么传球。我有些东西还没学会。”沈墨七突然把一切抛之脑后,开始专注脚下的那颗黑白色的球。
“行。”橘右染右脚放到球的右边,一个动作,将球干净利落的勾了起来道。
“真漂亮的动作呢!”沈墨七惊呼道,“果然天才干什么都是天才吗,只是看过几场比赛,没有自己踢过,就能如此精准的模仿别人的发力角度和方式。”
“比起那些苦心修炼剑法和虚无缥缈的术式的人,这毕竟是实打实摸得着,通过练习可以提升很快的东西。”橘右染开始用脚背点球。
“之前剑道部邀请我了。”橘右染说道,“但是我没去,他们也知道我不是合群的人。而且我也看不起他们软绵绵,为了表演一样的剑。”
“剑技就是杀人技,是暴力手段。没有杀人的觉悟,没有弄脏双手的决心,是学不会剑的。就算你想守护什么东西,也必须要去杀掉对方不是吗。会不会剑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橘右染说道。
“那我的剑怎么样,评价一下?”沈墨七笑道。
“在龙祭的时候,你的剑还跟玩笑一样,只有空架势。而从龙息回来之后,你的剑比以前稳重多了,果然把人放在危险的环境里,能活下来进步才会快。”橘右染说出了很残忍的话...
“是吗.....”沈墨七打了个寒颤。
“我最近听说你在学宫里名声挺好,看来大家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