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胧月将手上的物件搁在一旁,望向来人,叹道:“阿瑞被带走的那日,供词我便写好了。喏,针刺手指居然没察觉到疼,这不就用上了。”
说着,她便将带血的指印按在了小几上摊着的纸张上。
魏无忌接过她递过来的供词,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很是详实,那个人的一丝踪迹都无。
他也知道,这案子到这里就算查到底了,略一思索,将供词交给了身后的王峥。
魏无忌盯着面前这个女人,她面色异常平静,忍不住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庞胧月扯了扯唇角,却没笑出来,“我时常恨自己没有生的男儿身。”
庞胧月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在宫里做妃子。
姐姐的娘亲死的早,爹爹年近四十岁又娶妻,才有了她和下面的弟弟妹妹。
她爹位高权重,却丝毫没有弄权的野心,连姐姐被关入冷宫都无动于衷。
她却不甘心,所以她一脚踏入了一条看不见的战场,无人是敌人,无人是友人,都只是利用罢了。
皇宫是争权夺利的最佳战场,那她便去做妃。
既然韩元槊是庞家的狗,那她便把他推到雁门关去狂吠。
唯一不该的,便是她不该动情。
事情败露后,那个人不敢和她一起反抗。
她才终于明白,帝王家不会有真情。
魏无忌离开的时候,听到她嘴里嘟囔着:“不知道我爹心里沟壑几何,难道他不要百年送终的人吗?难道他不怕死后到了下面面见列祖列宗不会有愧吗?”
出了惠和宫,魏无忌一行人沿着甬道出宫。
此时已不见落日余晖,暗沉的天色压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魏无忌突然想念起那个姑娘来。
待出了宫门口,魏无忌吩咐王峥带人回去,他则骑马独自往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