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会儿位置,祝筝终于找到了一棵青苔遍布的歪脖大树,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跌倒的地方,往四周望了望。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亮的缘故,今日这深林,这山谷,都看起来和昨日不太一样。
似乎太过亮堂了。
祝筝心里有些没底,原地小跑了几圈,找到了位置,左看右看不顶用,又试着用同样的姿势跌倒了两回。
直到容衍把她拉过来抱着,拿披风裹着祝筝,半搂在怀里。
“你要是掉下去了,我只能一起殉情了。”
祝筝捂住他的嘴,“呸呸,不要说,殉情什么的,太不吉利了。”
她还记得在庙里抽到过的下下签,可不敢像从前那样口无遮拦了。
容衍握紧她的手,见她严肃地皱着眉,缓缓点了点头,“好,不说。”
祝筝深深吸了两口气,又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转圈。
出发前祝筝只说想来山里散步,容衍被拽着东看西瞧,一边拉着她的手以防她滑倒,一边还要注意别被什么东西扎了脚,终于看出了她不像是在散步。
“在找什么?”
祝筝停住,满眼低落地看向容衍。
她预备的惊喜,好像没那么简单实现。
憋在肚子里的话从兴奋变得沉闷,没必要再瞒,祝筝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昨日遇到亓山君的事。
特别强调了一样的佩箫,一样的眉眼……
容衍听得沉默下去。
直到祝筝仰头拍拍容衍,“你吹首曲子好不好?”
他才发觉自己出了神,“想听什么?”
祝筝:“什么都行。”
今早她特意嘱咐容衍带着自己的紫竹九节箫,以为能作为相见相认的信物。
但现在也派得上用场,他这把箫音色清朴,也许一响就能传到山谷底下,引来知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