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黄粱枕》05:怎么,李门主想学?

“她没有表情,是强自按捺住了——可赞许无需压制,愤怒才需。”

李相夷是聪明人,这么一说立即就懂了。

“李门主刚刚又说,柳扶风对她的独门武器很看重,除非杀之不能夺取。”

“那么这个姑娘的心态就很矛盾了——她原本只是来撞运气,看看有没有潜入宴席的机会。”

“而当时人来人往,从她看见柳扶风过来到她走进小院,可没有多少时间,再算上杀人换装,她几乎是在瞬间就决意杀人了。”

“你想想,贺大人设局本就是为了广泛交友,又怎会介意多双筷子?正常人的思路,不应该是想方设法请同门带自己混入宴席?”

“而这个姑娘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决定对同门痛下杀手——”

“柳扶风出自素心宗,此派功夫以内力融入音律来攻击,而音乐又最容易体现人的心绪,如此心狠手辣之辈,很难一直潜伏的。”

“所以我猜,她并不是天性狠辣,而是最近被仇恨蒙蔽了心神。”

“她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去赴宴,很可能是因为——她要接近的那个人,也熟识她。”

叶灼语出惊人。

“她是贺大人和京中名妓‘湘妃’的女儿。”

李相夷震惊莫名。

“贺大人风雅,琴棋书画都精通,据说少时也是京都权贵圈子里的翩翩公子——欢场上少不了跟人随口承诺,说将来飞黄腾达会郑重迎娶。”

“然而贺大人只是逢场作戏,从未想过对方当真,还生下孩子。”

“京城的官妓里,其实有许多是父亲在党争中落败蒙冤的官家小姐,会天真地相信男人的所有话。”

“贺大人年少时眼高于顶,这姑娘的娘必然才情绝佳,因此她精通乐理,被素心宗看中养大。”

“可是她娘一定没有好下场,甚至儿时辗转风尘、颠沛流离的记忆还在——只是她或许不知道生父是谁,便也无从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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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人此次被贬,离京时作诗赠别名妓‘向小园’——诗中描述自己少时初次心动,‘巫山云雨中,依约见湘灵’。”

“这湘灵指的是谁,年纪名号都能对上,而且楚湘的花名正得自她所擅长的玉屏箫——湘妃竹所制。”

“可贺大人写完这首诗,转头给自己在扬州买的宅邸取名叫‘小园’。”

“小园刚落成,便请了袖月楼花魁,还将自己的多年珍藏的名萧相赠。”

“她气的不是我玷污名箫,而是贺大人以紫玉箫赠我——又因为她决意今晚就杀贺大人,面上必须佯装无事。”

“这姑娘不惜杀自己的师姐抢碧玉萧,是抱了死志。她不仅要杀贺大人,还要在他临死前告诉他真相,问他会不会有愧。”

“这一局我倒是有办法当场证明——”

叶灼话出口突然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