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骨节分明的指紧紧捏着茶盏,双眉间凝满晦暗,风雨欲来的阴冷之意让赵灼备感无奈。
每逢遇到沈玉容之事,此人便会失去理智,不过闲来无事在此处喝个茶,就听到隔壁毫不避讳地在诋毁沈玉容和容王。
对于耳聪目明的练武人来说,隔壁女子的所言全进了他们的耳朵。
眼看着张束周身越来越冷,生怕这人做出不可理喻之事,赵灼这才对隔壁女子说出这番话来。
毕竟从小到大,沈玉容这女子总能搅动到男人的心弦,他身旁能叫的上名的,几乎都对这女子多多少少有些想法。其中便属面前这男子最为痴情与执着。
想到此,赵灼不免打趣道:“张束,你可要记得,沈玉容如今已与容王定亲,她未来可是大盛的容王妃,若让旁人知晓你惦记她,张大人即便对你再是疼爱有加,恐怕也会将你打的半死不活。”
淡淡金光从窗槦投射而出,光影掠过男子面无表情的脸时,赵灼懒懒摆手:“行,这女人我得罪不起,我不提她。今日又约你来茶楼,不过是听说玲珑阁来了件趣物,你我一同去看看,好到时献给表哥,也让他知晓,我们几人才是表哥最重要的人。”
“我没兴趣。”张束瞥了赵灼眼,将茶盏往茶桌上一扔,毫不留情起身,悠悠往楼下而去。
茗香苑与玲珑阁距离甚近,从茗香苑离开的木梯正右处,便是玲珑阁的入口。
张束无意玲珑阁,于他来说,玲珑阁内都是哗众取宠之物。
前不久,他听闻西域有件宝物,名为天山冰镯,对佩戴者有延年益寿之效,可谓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已在护送来大盛的路上。
他知晓后只有嗤笑,古往今来,没听说过稀世珍宝不被献给当权者,而被千里迢迢运输到另一个国度,只为了贩卖。
他知晓的天下至宝,太子处便有不少,其中一枚缠枝金镯举世无双,天下当真未有第二件,一直被太子收着,从未让人见过真容,也鲜有人知。
这天山冰镯如今的热闹不过是为了卖个好价钱的噱头罢了,也只唬的了京城中这帮无所事事的贵女。
虽然他知晓玉容有珍藏玉石的习惯,但他相信以玉容的见识,定不会相信此话。
他默默讥诮此事时,殊不知,他衣摆流云,谦谦君子之态,已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陆小桃刚下马车,正跟在康平公主身后跨上玲珑阁的木梯,还没来得及惊叹此处的异域风情,眸光突然一闪,被缓缓而来的男子全部装满。
张束……
张束……
陆小桃不可置信地想,他们竟然又见面了!
唯恐这一切是梦,陆小桃右手悄悄攀上裙摆处的轻纱,重重地揪了揪。
疼!
是真的!
眼见着此人马上要与她擦肩而过,而对自己完全视若无睹时,陆小桃咬了咬嘴唇。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让她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制。
她突然停了脚步,捏着嗓子道:“是你?好巧,昨日我在东宫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