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历史典故,说话的又是当事人,傅忠问道:“陈友谅比皇上怎么样。”
傅友德思索了一阵回道:“格局、机谋自然是不能跟皇上比的,就连心计也毒不过皇上。只是我当时一心想推翻吃人的元廷,跟着陈友谅,岂能做得到,才造成现在不尴不尬的局面。”
看穿了历史风云,傅忠长叹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倘若他得了天下,两人心思没什么不同。”
傅友德想起以往,“汤和大哥走之前,我与去送他,临别时,我不知他对其他众人有什么暗示,但他右手紧紧抓着我的手,左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与他相交这么久,关系也不错,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动作,到现在我还没想透是什么意思。”
傅忠默想了一阵,“背者反也,又有离开之意。造反您是不敢的,他是暗示您也该辞官,汤和伯伯也算是有心了。”
一席话说得傅友德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你不是医术高明嘛,想想办法,救救太子。太子还是很忠厚的,他继了位,我们这帮老人才能放下心来。”
傅忠沉默了,原以为凭着自己穿越之身,有现代医术做底子,怎么也能救得了朱标。可自己忘了一件事,上世自己能够救治病人,是靠了精密仪器的辅助。不说自己只是个普遍的医生,就算后世最厉害的医生,也离不开精密仪器。
他半响方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也准备这样做,但您要知道,郎中只能治病,却不能改命,我的医术不是万能的。能救活公主,那是因为她的症状明显,这样的病我能手拿把攥。但太子的病情复杂,他的面部蜡黄,能够判断的是肝部与胆部有问题。双唇无色,可以判断是肾脏有问题。究竟是那个部位出了问题,还得有机会单独相处,从他的衣食住行、生活习俗等方面仔细观察才行。”
傅友德担心说道:“太子的地位何等尊贵,就是我不奉传召,也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的身体是朝廷重事,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算了。救好了,以我家的地位,无非是锦上添花。要是出了差错,那就是诛九族之罪。”
傅忠心里一暖,“您不用担心,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插手。”
“将来朝廷有战事,您推了出去,不要再想去争什么功劳了。”
傅友德此时对儿子刮目相看,频频颔首,“是得低调点了。”
这时低调已经来不及了,傅忠也懒得去纠正父亲的误会,面对一个即将对自己举起屠刀的君主,有必要还为他死忠吗。
刀枪无眼,历史上傅友德没有战死在疆场,但傅忠也怕出什么意外,因为,这个历史已经变动了。
傅友德接着说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看你救治公主之时,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太子未必会说什么,但皇上肯定是有想法的。”
要不是你杀寄身,我怎么不会为你着想。想起起名时的风波,傅忠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中来,他敷衍道:“我当时也是急了,以后会注意的。”
傅友德:“忠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原来聪明是聪明,但哪里有如此深的算计。是什么让你这么快变成了这样,难道是因为上次食物中毒,生死关头,把你的脑子烧出了智慧。又或是真的有梦中老人传授了你本领。”
元朝戏曲深入人心,那个时候的人真的信这些无稽之事。
傅忠把眼望向窗外遥远的太空,“也许吧,您管这个干嘛,难道您希望儿子是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