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暮霭沉沉,余晖透过斑驳的宫墙,洒下一地碎金。萧若风的身影在宫门处被拉得修长。他刚从宫中议事出来,脚步匆匆,径直朝着景玉王府的方向赶去,神色间虽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眼中的急切。
此时,景玉王府内,春晖苑中繁花似锦,蝶舞蜂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萧若瑾正陪着正妃胡错杨逗弄尚在襁褓中的萧楚河。萧若瑾眉眼含笑,满脸宠溺,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萧楚河挥舞着小肉手,咿咿呀呀地笑个不停。
“王爷,琅琊王殿下到了。”门口的侍从恭敬通报。
萧若瑾闻声,眼眸一亮,脸上笑意更浓,赶忙起身相迎。“若风,你可算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萧若风往屋里请,“来,楚河,快到你琅琊王叔怀里去。”
萧若风走上前,看着襁褓里粉雕玉琢的萧楚河,眼中满是柔和。他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接过孩子。由于他一直未纳妾蓄婢,至今膝下无子,他抱孩子的动作略显生疏,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小家伙。
说来也怪,襁褓里的萧楚河难得没有哭闹,反而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冲着萧若风咧嘴笑,那笑容纯净无邪,好似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萧若风心中的疲惫。
萧若风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头对萧若瑾夫妇说道:“这孩子,真是个小福星。”
胡错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轻声提醒:“王爷,抱得时候可得再稳些,可别摔着楚河。”说着,她轻轻上前,帮忙调整了一下萧若风抱孩子的姿势。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萧若风逗着萧楚河,时不时和萧若瑾夫妇交谈几句,欢声笑语回荡在春晖苑中,让人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
过了一会儿,萧若风轻轻将孩子交还给胡错杨,温柔地摸了摸萧楚河的小脸,才起身与萧若瑾对视一眼。
萧若瑾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转头对胡错杨温柔说道:“你先带楚河回房休息,我和若风有要事相商。”
胡错杨微笑着应下,抱起萧楚河,脚步轻盈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二人:“你们也别太累着。”随即抱着萧楚河转身回了内室。
萧若风与萧若瑾并肩走出春晖苑,沿着蜿蜒的石子路,穿过曲折回廊,绕过一湾清澈的池塘,池塘里的锦鲤在荷叶间自在穿梭,偶尔泛起一圈圈涟漪。
来到了萧若瑾的书房。书房内,古色古香,檀木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萧若风走进书房,站定后,面色沉凝,轻声唤道:“兄长。”
萧若瑾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只精致的紫砂壶,为两人斟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茶香瞬间弥漫开来。“若风。”他把其中一杯递给萧若风,随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萧若风接过茶,却没有急于品尝,而是直视着萧若瑾的眼睛,语气诚恳而坚定:“兄长,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萧若瑾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眸光复杂地看向萧若风,“好啊!我们兄弟俩也是好多年没有交心了。”
萧若风:“哥哥,好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你了,你见过双生树吗?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下去。
在同一颗种子里发芽出两棵枝干,但又在经年累月中长在一起,根系交缠,无论如何也分不开。
小时候因为母妃不受宠,所以我们母子三人一直过得不太好,更何况,母妃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在皇宫里,没母妃还不受宠的皇子,就连有点权势的太监,都能欺负我们。
犹记那个寒夜,大雪纷飞,彼时六岁的我身染沉疴,气息奄奄,眼看就要不行了的时候。是母妃的陪嫁丫鬟云姨,用命,请来了太医。
在太医看我们不受宠,就不想治的时候,是哥哥你,不惜放下王爷的身段,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苦苦哀求那位太医为我医治。可是那位太医说什么都不肯医治,于是哥哥你,拔出了母妃留下的那柄长剑,不惜以命相逼,这才留下太医为我诊治。最终,雪停了,太医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若无哥哥全力相护,我恐怕早已消逝于那个冰冷的雪夜。”
萧若风微微仰头,像是要将眼眶中即将涌出的泪水逼回去,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动容:
萧若瑾目光一滞,像是被拽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昔。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