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摊开手,手心中一颗血红色的光球,晶莹灵动泛着淡淡的光:“若是有朝一日你能破开神游,成就佛道,或许真能灭了这东西,你师兄大智虽有佛心,此生的成就超不过你老师。你师弟不空更是远不如你,金刚无谓对你评价很高,说佛门之中,你许是唯一超过他的人。”
僧人低头:“居士谬赞了。”
老者又说:“下次乱世,若然仍困不住七杀魔意,这世间又将是一片血海。但愿你远去西方求佛,能够来得及。”
僧人问:“何时?”
老者说:“下一个甲辰年。我特去姑射山请教天机,如风老道以身殉道给了我一个谶语。”
僧人睁眼看着老者。
“帽儿须戴血无头,手弄乾坤何日休。 九十九年成大错,称王只合在秦州。”
老者说:“我不明白,他也不明白,只能断定这是翻天覆地的变故。这七杀魔意,也不知道要在这变故中充当什么角色。当年我一己之私,盗取血玲珑,却不想也将七杀魔意带了出来。我已没多久可活,但愿后人莫要知道我,将这一切血杀归在我身上。”
僧人大惊:“你——你——您是不平道人?”
“九十九年成大错,称王只合在秦州。”金奢狸琢磨着这两句话:“左叔,你这故事既不精彩,也不玄妙。近六十年前的事,多半只是故事。”
左佑师说:“我没有说完,你自然觉得这只是个无聊的故事。当年那个斥候解甲归家时亡故在路上,临死时将这段往事说出来。听到这段往事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来接他的儿子,一个是个四处走商的少年,还有一个是将要饿死的乞丐。”
金奢狸知道左佑师的过往:“那个乞丐是左叔你么?”
左佑师点头:“那个行商的少年就是今日的沈家之主——沈三河。那个斥候的儿子,你倒猜猜是谁?”
“都是了不起的人,那这儿子也一定了不起。”金奢狸说。
左佑师摇头:“是当今圣京之中,坐在王位上的天启帝。”
金奢狸心中震惊,没想到若干年前,这三人竟有这样的缘分。却还是不大明白:“你们该不会都相信这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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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句谶语晦涩难懂,但绝对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故。这个变故便是应在甲辰年。”
“左叔,你难道没有想过,那只是一个小斥候编出来的故事。”
把一个未知真假的故事,当做惊世的语言,不是有些可笑么。
左佑师说:“是呀,我很长时间也是当作故事听听而已。直到有一天,我和竹之武闲聊,从他口中听到‘如风师祖’四个字。我问他:‘你师祖的名号不很响亮么?他说:‘怎么不响亮,世人皆称他老人家为天机道人,勘破天机,已是入圣的境界。’”
这一下连金奢狸也觉得震惊了。天机道人,据说是数百年前道家唯一入圣的人物,参破天机,预言世间变化,无一不中。前朝破灭,新朝崛起,皆在他预言之中。据说天启帝崛起之初,诸葛惊鸿倾力辅佐,便是得了天机道人的指点。
天机道人虽然已死多年,却是个真正神仙似的人物。
“九十九年成大错,称王只合在秦州。”金奢狸自语:“这到底有什么意思?”
“九十九年?”男人看向南风:“天机道人的谶语晦涩,事却说的明白,‘称王秦州’,这天下怕是要易主了。秦州,就在西北之地。大地之上第一代王朝为秦,但从未有秦州这个地名。”
南风没有看他,她正看着窗外大雪,心里想着:萧离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看透她心思:“你不用担心他,我还要靠得到《七月手札》,绝不会让他轻易死掉。”
“你真不该把他也牵扯进来。”
男人冷笑:“你真不该把他看的那么重要,我才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男人。”
南风低着头不说话了,这句话好像有着某种魔力。
“九十九年?”男人自语:“从天都血玲珑丢失,到明年甲辰之年,不正好是九十九年?血玲珑遗失,七杀魔意也随着血玲珑离开天都。真是奇怪,这么多年,七杀魔意竟没有一点消息。七杀魔意本该附在血玲珑上,但血玲珑到你手里时候已经没有了七杀魔意。可这世上除了血玲珑外,能够压制七杀魔意的只有至于化境神游的高人。但影子说过,当今之世,已没有神游境的高人了。”
南风还是不理他,看着纷落的雪花,忍不住又想起了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