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罢了,他顿了顿便又了句,“自然,臣惠不敢有悖陛下之意。若陛下觉得臣惠的考虑不妥,臣惠清查士家时,遂更为野王或河东伊始。”
现在才想着换成野王或河东?
那朕先前做的准备、让毋丘俭千里迢迢赶回来一趟等等,岂不是都白忙活了?
心中暗道了句,曹叡佯做思虑片刻,便摆了摆手,很有从谏如流明君风范的说道,“倒也不必更改了。主事之人是你,既然你自有规划,便依你罢。嗯可曾思虑周详,需要朕与卫卿如何配合?还有,清查之时,稚权将从何处破局、以及以何处为止否?”
唉!
果然
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话语确确实实从曹叡口中出来的时候,夏侯惠还是忍不住暗中叹息了一声,心中尽是荒诞感。
因为曹叡的最后那句问话,就是在催促他亲口承诺,清查士家时绝不会牵扯到皇室。
而觉得很荒诞,则是这种先将论罪力度与范围定下来了再去彻查案子的做法,让他仿佛自己又穿越回去了千余年之后.
咳咳!
“回陛下,臣惠有过思量。”
轻轻吐出一口气,缓解心情后的夏侯惠,离席恭敬行礼,开始了口若悬河。
“陛下,臣惠需仰仗陛下与卫公者,有三。”
“其一者,乃请陛下赐臣惠持节之重,以威宵小。先前清查士家者杨侍中,是为我魏室之名臣也!刚直之名,朝野皆倾佩,犹不能功成。而臣惠年不过而立,虽略有功绩,然而在朝中名声不佳,若无符节慑众,不能成事也。”
“其次者,乃请陛下授臣惠两千步骑,以供驱使。士家之政,源于”
夏侯惠才说到这里,就被曹叡给抬手打断了,“稚权且住。”只见他眉目微蹙,眼中有些惊疑,“持节之请,稚权不提朕也会赐下。但稚权要两千步骑,令朕弗解。稚权清查洛阳典农部,若遇难事,来寻朕参详也是旋踵可至,何须自将兵卒?京畿之内,不可兴兵戈。若朕允稚权之情,恐公卿百官弹劾如云耳!”
“陛下此言极是!”
曹叡话语甫一落下,一旁的卫臻也紧接着开口,语气殷殷告诫道,“兵者,凶也!京师首善之地,稚权安能自请两千步骑驱使?要知道,京师之内雄职莫过于司隶校尉,亦不过驱使一千两百都官徒隶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你们紧张兮兮的作甚?
难道我还能造反不成?
再说了,要是觉得我索要的兵力太多,那就直接说嘛,我可以少要一些的啊
暗中嘀咕了声,夏侯惠做诚恳状,拱手直言道,“陛下,卫公,还请容惠分说。惠亦知晓京师之地,不可纵兵。明知之,而犹请之,是为惠欲清查士家积弊时以军法治事,不容干系之人请托、蒙蔽或阻扰也。陛下亦知,我朝律令繁琐,官员犯过审议耗时。若依律令定罪责,士家之弊病恐难察也。唯有以军法治之,方可势如破竹、无视各方阻力,迎刃而解。再者,士家之政,最初源于武帝,是时亦乃以军法管制。今惠奉命清查,复以军法论之,乃有理可循耳,公卿百官也无可指摘之处。”
以军法治之.
倒也不失为破局之良策。
只是,你张口就要两千步骑,该不会是想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进而逼迫旁人将“士家积弊之中,当以皇室劳役最甚”的话语给说出来吧?
曹叡倏然想起,方才毋丘俭在颔首示意事情已然谈妥时,还略略迟疑了下的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