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在叫我?(上、中、下)

在卢花心里,如果杜十娘是来自后山东北角的老母鸡,那肯定要被野猫吞进肚子里去了。

因为其他的母鸡或小鸡,肯定会放弃这样一只没用的老母鸡。

哪怕这只老母鸡是那亲自孵育了自己的亲妈,也是如此。

如果自己还在东北角,如果自己的新生老妈还活着,卢花相信,自己一定会这样做。

然而,这杜家兄妹却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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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那对父子,还出去寻医问药。

“人类对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爱,实在是值得鸡类学习。”

遗憾的是,即使鸡类想学习,也没有这个条件。

因为鸡类不像人类这样,是没有医生的。

——

看到俩姐妹如此努力,旁观的卢花拼命地学习。

那只在自己眼前阿布亲手杀害、然后进入人类肠胃系统的老母鸡,虽然在杜家生活了许多年,就是因为不学习,所以才落到了那个下场。

“殷鉴不远啊!”

感慨的卢花学习动力更足了。

人类——更具体地说,杜家人说话,——它听着。

杜家人做事,它学着。

卢花能听懂人类的话,觉得这半山村的人,尤其是杜家人说话,还是挺浅显易懂的。

甚至后山那些鸡类、野猫、野牛等说的话,它也能听懂。

大家相互之间还能实现跨物种的语言交流。

而语言是智力的表现。

所以,卢花才自觉自身的智商不错。

——

当然,虽然能听懂人话,但卢花自己却不能说人话。

它只能说鸡话。

而这鸡话只有在后山才通用。

到这杜家,乃至整个半山村,就没有用了。

“才这么一点儿远的距离,怎么相互之间有这么大的鸿沟啊?”

——

躲在墙角避风处,卢花在听着杜家兄弟姐妹与那卧床的老妈一起打着拍子,唱着《新快乐歌曲》。

它不敢参与其中。

因为它要唱,那就只有“咯咯咯”。

这是翻译成了“鸡语”的《新年快乐》。

但在人类的耳朵里,所有公鸡的“咯咯咯”声音都是一样的。

就像在人类的眼里,所有的***都是一个模样、晚上所有的牛都是黑的一样。

所以,对于人类的偏狭,卢花深有体会。

也正因如此,卢花一直小心翼翼的。

并且,它一直努力地学习。

——

阿开给妈妈端来了早餐。

阿锅一口一口地用调羹给妈妈喂食。

“难道自己还能用那鸡爪子拿起调羹、端起碗吧?”

卢花试了试,发现自己的鸡爪子确实难以弯曲。

其柔韧性不够。

偷偷摸摸练习了很久,卢花发现,还是很难做到。

“难道这种喂食方式属于人类特有的种族天赋,自己无法学习吗?”

卢花苦思冥想。

突然间,它想起来了,自己还有鸡嘴巴。

那么,自己能不能用自己的鸡嘴练习使用筷子或调羹?

——

想到这儿,卢花有了决定。

趁着这仨兄弟姐妹都在外忙活的时候,卢花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外面的饭桌了。

鸡爪子站在桌上。

脑袋低垂。

夹起调羹。

“自己可以夹起调羹!”

但从碗里舀汤或稀粥,却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幸好自己有的是时间。

因为那仨兄弟姐妹都挺忙。

然后,卢花就学会了用调羹舀喂汤。

练习了不知好多次后,它能很熟练地使用,并且不摇晃出任何一滴汤汁来。

遗憾的是,这种喂食方式毕竟是为了方便人类。

所以,卢花没办法一边喂汤喝的同时,还能一边端起碗。

它也没办法使用筷子。

——

阿开、阿锅给妈妈洗脸。

她俩要端水过来。

要将脸帕打湿。

要稍稍拧干。

要在那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的人身上轻轻擦拭。

如果是洗澡,则动作步骤更多。

卢花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不能端起那只大水盆,或是那只沉重的水桶。

这些都是为人类设计的。

因为它们是由人类亲自设计的。

趁着仨兄弟姐妹在外忙活的时候,卢花尝试过用鸡爪子去提起水桶。

结果,那水桶和自己差不多高。

自己只是一只不到半米高的小野鸡。

哪怕自己已经成年,但个子就是这么高。

“这是天生的啊!”

——

卢花尝试用鸡爪子端起水盆。

水盆里面有水。

一不小心,——更准确地说,是力有未逮,——自己把那盆水弄翻了。

地面打湿了。

“你这只死野鸡,老子要拿你炖汤喝!”

一声怒吼传来。

这是阿揭的怒吼。

他总是对自己虎视眈眈。

自从阿布和爹离开后,这位仅剩的顶梁柱对自己可是凶悍得很。

他老是想杀掉自己。

他渴望做那【杀鸡凶手】。

——

现在,村里人不少人叫阿揭去杀猪。

因为阿揭已经子承父业开始杀猪。

他手起刀落,动作利索。

解剖猪肉时,能很快做到骨肉不相连,简直是又快又好。

如果他要杀掉自己,那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见到阿揭,卢花心里总有一阵害怕。

这与小时候在后山东北角遇到野猫时的感受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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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花浑身颤抖了一下。

然后,它被惊吓得拉出了一把鸡屎。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卢花心里想到。

或许人类也会被吓得尿尿的时候呢。

可能还存在所谓的【惊吓性失禁】之类的情形。

——

“你这只该死的野鸡,竟然拉屎!”

阿揭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是你吓出来的,好不好?!”

卢花心里嘀咕。

它在心里怒吼。

它前伸脖子。

它撕开了鸡爪子。

它快速奔跑。

脑袋向前,脖子前伸,卢花仍然能注意到后面。

这是它的种族天赋。

卢花注意到,那阿揭正怒气冲冲地拿起一根鸡竹棒子。

他想要将自己狠狠殴打,乃至将自己当场杀死。

——

看到后面的追兵及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卢花继续快速向前奔跑。

它要去找自己的大腿,然后紧紧抱住。

“砰!”

房门被推开。

翅膀扬起。

身子腾空。

卢花身子歪歪斜斜地,落到了那位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的女主人头枕边。

——

“阿花,你怎么啦?”

杜十娘安慰道。

她的眼神充满关切。

自从阿布叫了自己“阿花”后,全家人都开始叫自己“阿花”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但行百里者半九十。

“成功了一半,等于是没有成功。”

善始善终才最为重要。

——

“咕咕!”

卢花不断喘气。

用人类的语言翻译,就是“哎呀”之类的表示惊魂未定的叹息。

但杜十娘并不知道。

她不知道它的害怕。

它对那阿揭有一种恐惧感,就如同自己做小鸡时害怕那野猫一样。

但是,还是有不同。

【野猫不常见,阿揭却是天天见。】

卢花感觉自己的日子难过。

——

对了,前段时间,附近又有野猫出现。

“小松”,阿布溺爱的那只松鼠,被附近的一只野猫给吃掉了。

那可是阿布的宠物。

阿揭一生气就将附近的野猫全部逮住并杀掉了。

因为他分不清哪只是凶手,所以就将所有的野猫当成是凶犯。

对此,野芦花鸡对他倒是有了些好感。

因为“小松”死了,那在阿布面前替息争宠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这阿揭应当会对自己好些。

因为阿布回来,或许会不高兴。

但自己才弄倒了一盆水,结果被阿揭一顿凶神恶煞!

然后,自己被吓出屎来。

“自己还是要小心翼翼,不然小命难保!”

——

于是,卢花拼命地学习。

自己要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