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花心里,如果杜十娘是来自后山东北角的老母鸡,那肯定要被野猫吞进肚子里去了。
因为其他的母鸡或小鸡,肯定会放弃这样一只没用的老母鸡。
哪怕这只老母鸡是那亲自孵育了自己的亲妈,也是如此。
如果自己还在东北角,如果自己的新生老妈还活着,卢花相信,自己一定会这样做。
然而,这杜家兄妹却没有这么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离开的那对父子,还出去寻医问药。
“人类对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爱,实在是值得鸡类学习。”
遗憾的是,即使鸡类想学习,也没有这个条件。
因为鸡类不像人类这样,是没有医生的。
——
看到俩姐妹如此努力,旁观的卢花拼命地学习。
那只在自己眼前阿布亲手杀害、然后进入人类肠胃系统的老母鸡,虽然在杜家生活了许多年,就是因为不学习,所以才落到了那个下场。
“殷鉴不远啊!”
感慨的卢花学习动力更足了。
人类——更具体地说,杜家人说话,——它听着。
杜家人做事,它学着。
卢花能听懂人类的话,觉得这半山村的人,尤其是杜家人说话,还是挺浅显易懂的。
甚至后山那些鸡类、野猫、野牛等说的话,它也能听懂。
大家相互之间还能实现跨物种的语言交流。
而语言是智力的表现。
所以,卢花才自觉自身的智商不错。
——
当然,虽然能听懂人话,但卢花自己却不能说人话。
它只能说鸡话。
而这鸡话只有在后山才通用。
到这杜家,乃至整个半山村,就没有用了。
“才这么一点儿远的距离,怎么相互之间有这么大的鸿沟啊?”
——
躲在墙角避风处,卢花在听着杜家兄弟姐妹与那卧床的老妈一起打着拍子,唱着《新快乐歌曲》。
它不敢参与其中。
因为它要唱,那就只有“咯咯咯”。
这是翻译成了“鸡语”的《新年快乐》。
但在人类的耳朵里,所有公鸡的“咯咯咯”声音都是一样的。
就像在人类的眼里,所有的***都是一个模样、晚上所有的牛都是黑的一样。
所以,对于人类的偏狭,卢花深有体会。
也正因如此,卢花一直小心翼翼的。
并且,它一直努力地学习。
——
阿开给妈妈端来了早餐。
阿锅一口一口地用调羹给妈妈喂食。
“难道自己还能用那鸡爪子拿起调羹、端起碗吧?”
卢花试了试,发现自己的鸡爪子确实难以弯曲。
其柔韧性不够。
偷偷摸摸练习了很久,卢花发现,还是很难做到。
“难道这种喂食方式属于人类特有的种族天赋,自己无法学习吗?”
卢花苦思冥想。
突然间,它想起来了,自己还有鸡嘴巴。
那么,自己能不能用自己的鸡嘴练习使用筷子或调羹?
——
想到这儿,卢花有了决定。
趁着这仨兄弟姐妹都在外忙活的时候,卢花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外面的饭桌了。
鸡爪子站在桌上。
脑袋低垂。
夹起调羹。
“自己可以夹起调羹!”
但从碗里舀汤或稀粥,却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幸好自己有的是时间。
因为那仨兄弟姐妹都挺忙。
然后,卢花就学会了用调羹舀喂汤。
练习了不知好多次后,它能很熟练地使用,并且不摇晃出任何一滴汤汁来。
遗憾的是,这种喂食方式毕竟是为了方便人类。
所以,卢花没办法一边喂汤喝的同时,还能一边端起碗。
它也没办法使用筷子。
——
阿开、阿锅给妈妈洗脸。
她俩要端水过来。
要将脸帕打湿。
要稍稍拧干。
要在那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的人身上轻轻擦拭。
如果是洗澡,则动作步骤更多。
卢花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不能端起那只大水盆,或是那只沉重的水桶。
这些都是为人类设计的。
因为它们是由人类亲自设计的。
趁着仨兄弟姐妹在外忙活的时候,卢花尝试过用鸡爪子去提起水桶。
结果,那水桶和自己差不多高。
自己只是一只不到半米高的小野鸡。
哪怕自己已经成年,但个子就是这么高。
“这是天生的啊!”
——
卢花尝试用鸡爪子端起水盆。
水盆里面有水。
一不小心,——更准确地说,是力有未逮,——自己把那盆水弄翻了。
地面打湿了。
“你这只死野鸡,老子要拿你炖汤喝!”
一声怒吼传来。
这是阿揭的怒吼。
他总是对自己虎视眈眈。
自从阿布和爹离开后,这位仅剩的顶梁柱对自己可是凶悍得很。
他老是想杀掉自己。
他渴望做那【杀鸡凶手】。
——
现在,村里人不少人叫阿揭去杀猪。
因为阿揭已经子承父业开始杀猪。
他手起刀落,动作利索。
解剖猪肉时,能很快做到骨肉不相连,简直是又快又好。
如果他要杀掉自己,那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见到阿揭,卢花心里总有一阵害怕。
这与小时候在后山东北角遇到野猫时的感受相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卢花浑身颤抖了一下。
然后,它被惊吓得拉出了一把鸡屎。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卢花心里想到。
或许人类也会被吓得尿尿的时候呢。
可能还存在所谓的【惊吓性失禁】之类的情形。
——
“你这只该死的野鸡,竟然拉屎!”
阿揭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是你吓出来的,好不好?!”
卢花心里嘀咕。
它在心里怒吼。
它前伸脖子。
它撕开了鸡爪子。
它快速奔跑。
脑袋向前,脖子前伸,卢花仍然能注意到后面。
这是它的种族天赋。
卢花注意到,那阿揭正怒气冲冲地拿起一根鸡竹棒子。
他想要将自己狠狠殴打,乃至将自己当场杀死。
——
看到后面的追兵及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卢花继续快速向前奔跑。
它要去找自己的大腿,然后紧紧抱住。
“砰!”
房门被推开。
翅膀扬起。
身子腾空。
卢花身子歪歪斜斜地,落到了那位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的女主人头枕边。
——
“阿花,你怎么啦?”
杜十娘安慰道。
她的眼神充满关切。
自从阿布叫了自己“阿花”后,全家人都开始叫自己“阿花”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但行百里者半九十。
“成功了一半,等于是没有成功。”
善始善终才最为重要。
——
“咕咕!”
卢花不断喘气。
用人类的语言翻译,就是“哎呀”之类的表示惊魂未定的叹息。
但杜十娘并不知道。
她不知道它的害怕。
它对那阿揭有一种恐惧感,就如同自己做小鸡时害怕那野猫一样。
但是,还是有不同。
【野猫不常见,阿揭却是天天见。】
卢花感觉自己的日子难过。
——
对了,前段时间,附近又有野猫出现。
“小松”,阿布溺爱的那只松鼠,被附近的一只野猫给吃掉了。
那可是阿布的宠物。
阿揭一生气就将附近的野猫全部逮住并杀掉了。
因为他分不清哪只是凶手,所以就将所有的野猫当成是凶犯。
对此,野芦花鸡对他倒是有了些好感。
因为“小松”死了,那在阿布面前替息争宠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这阿揭应当会对自己好些。
因为阿布回来,或许会不高兴。
但自己才弄倒了一盆水,结果被阿揭一顿凶神恶煞!
然后,自己被吓出屎来。
“自己还是要小心翼翼,不然小命难保!”
——
于是,卢花拼命地学习。
自己要争宠。